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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他感覺到身體感覺還是有美好和無關美好的差別。在價值感覺啟蒙之後的時代,托馬斯重新面臨那個讓赫拉克勒斯傷腦筋的問題:“美好的”身體感覺是否在價值上高於無關美好的——已經不能說是“邪惡的”——身體感覺。 薩賓娜像卡吉婭那樣許諾,不給托馬斯帶來生命的沉重感:生命是享受,而非辛勞和沉重。蘇格拉底的敘事中隱含的道德指令是:“你應該與阿蕾特一起”。托馬斯與特麗莎相逢後,昆德拉卻讓托馬斯老問自己:“為什麼非如此不可?”為什麼一定要與特麗莎一起?托馬斯與“十字路口上的赫拉克勒斯”一樣,仍然面臨兩個女人身體的差異:感覺的快樂與感覺的沉重。如果沒有身體感覺的差異,托馬斯就沒有什麼可彷徨的了,選擇哪一個身體為自己的生命伴侶都可以。 這就是現代男人頂撞蘇格拉底時提出的疑問。 什麼叫生命的沉重?昆德拉的說法與蘇格拉底的講法差不多: 也許最沉重的負擔同時也是一種生活最為充實的象徵,負擔越沉,我們的生活也就越貼近大地,越趨近真切和實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3頁) 在現代男人的言語織體中,身體沉重的含義沒有變,改變了的是對輕逸的評價:什麼叫輕逸?與薩賓娜一起(說與卡吉婭一起也一樣),生命顯得輕逸,有什麼不可以?昆德拉讓托馬斯既選擇了薩賓娜輕逸的豐潤,又選擇了特麗莎沉重的美好。 托馬斯生命之路的結果如何?不僅現代男人有詢問生命的幸福的權利,現代女人同樣有這樣的權利,因此也要關心,薩賓娜和特麗莎生命之路的結果如何?  
薩賓娜顛覆“美好”的幸福
托馬斯在兩個女人身體面前的彷徨與赫拉克勒斯的彷徨不一樣,因為現代男人的言語季候變了。現代之後的季候是,女人的身體感覺已經沒有邪惡與美好、淫蕩與輕逸的價值不平等,只是感覺價值的不同而已。 在蘇格拉底的敘事中,卡吉婭的身體為了感覺的感覺被判為邪惡、淫蕩,在感覺價值的譜系上與阿蕾特的身體處於對立的低下位置。在昆德拉的敘事中,薩賓娜的身體與特麗莎的身體儘管仍然有差異,仍然與不同的幸福相關,但是,這些身體感覺或幸福的差異不再具有道德對立的含義,不再像邪惡與美好之類的對立聽起來那麼刺耳。兩種身體感覺在價值上是平等的,如妓女瑪麗昂在法國大革命中說的:鮮花也好、玩具也好、聖物也好,感覺都是一樣的。這意思不是說,兩種身體感覺真的沒有什麼差別,而是說,它們沒有價值上的高低之別。 托馬斯坦然地與薩賓娜一起玩各種性遊戲,體感到卡吉婭向赫拉克勒斯許諾而赫拉克勒斯沒有福分享受到的各種快樂滋味。可是,人們不能忘記,托馬斯能坦然地挽住薩賓娜的豐潤手臂,是經過一番艱辛的。卡吉婭必須先起身造反阿蕾特關於“美好”的言說,顛覆她“美好的”生活想象,才可能有托馬斯的坦然。如果阿蕾特關於生命的“美好的”想象曾經是令人感動的——感動了男人和女人兩千多年,那麼,卡吉婭就必須顛覆這種感動。這是卡吉婭爭取價值感覺上的平等必須展開的一場關乎自己身體感覺的生死存亡的鬥爭,昆德拉在托馬斯的敘事中讓薩賓娜完成了這一偉大的歷史使命,讓卡吉婭的身體感覺抵制阿蕾特的身體感覺在生命中的傳統領導權。薩賓娜的身體成了感覺價值平等的擔綱者,她好像是妓女瑪麗昂的再生。在薩賓娜身上,卡吉婭-瑪麗昂的身體感覺聚集為一種顛覆性的關於“媚俗作態”的理論。 所謂“媚俗作態”指傳統道德中對一切崇高、美好的生命感覺的讚美,區分邪惡與善良,為美好而感動等等。顛覆這些讚美、區分和感動的話語方略一是重新命名——不再稱為美德,而稱為媚俗,二是用歸謬法的皮鞭抽打——比如用昆德拉的說法,媚俗就是認為“大便是不道德的”。 媚俗就是對大便的絕對否定;媚俗就是制定人類生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