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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鹹安宮中鎩羽而歸,蕭元啟臉上的鐵青色一路未褪。回府後聽何成說狄明正在書房等候,他又趕忙穩了穩心緒,端整面色,不讓自己顯得過於沮喪。
推開房門,獨立在茶案前的狄明立即轉過身,急切地問道:「怎麼樣?」
蕭元啟搖了搖頭,「取消春獵已成定局,御駕絕對不會出京了。」
狄明怔了片刻,語調遲疑,「那……那要等明年嗎?」
蕭元啟心頭一緊,用力咬住了牙根。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可也不短,就算朝中大勢能夠穩住,可東海……東海也絕不可能讓他安安閒閒再過這一年。
「夜長夢多,不能再等。只是改在京城裡動手,勝負便是未知之數。將軍如果心意有變,本王倒也能夠理解。」
狄明並不在意他這句話到底是試探還是真心,語調冷冽地應道:「我既已決定跟隨王爺起事,早就知道要冒生死之險,又怎麼可能迎難而退?」
「好!能得狄將軍在我左右,即便最終要血戰宮城,本王也無所畏懼。」蕭元啟立時面露喜色,鄭重地向狄明抬手為禮,「只是眼下這樣的情勢,已不能按原先的想法一味求穩,恐怕得要冒些風險,賭賭運氣了。」
動手的地點從九安山改到京城,以前商議的分兵、偽詔等許多手段需要大改,而狄明又必須按原定行程出京,以免惹人起疑。眼看時間已經不多,蕭元啟忙命人備下膳食,兩人在書房邊吃邊談,足足商議了一整夜,才算大致定下了一個新的計劃。
通宵燈亮,銅臺上的燭淚已堆似小山。何成輕輕叩響門扉,提醒時辰已到。蕭元啟起身,親自將狄明送到北角門邊,握手叮嚀:「將軍回營安排妥當之後,便可派人入京通知我,到時本王再給你約定之期。……唉,無論最終成敗如何,至少你我,也算是為這大梁江山,盡了自己的心力。」
狄明心頭微熱,用力抱拳深深一禮,堅定地答道:「末將相信王爺是天命所歸,無論多少波折,也一定會心想事成。」
暗伏在角門外小巷牆頭的嶽銀川看著狄明的背影悄然消失於街口,心頭沉沉如壓巨石。
一個人但凡起了謀篡這樣的心思,絕無可能輕易打消,嶽銀川眼見東湖統領在萊陽府中留了一夜,稍稍一想就能猜出春獵取消的決定,並沒有從根本上改變蕭元啟的任何計劃。
可是就算他提前猜到了又能怎樣?來自芡州邊城的區區七人,試圖阻攔赫赫羽林數萬精兵,實可謂螳臂當車,似乎極其可笑,卻又讓人根本笑不出來。
眼見主將憂心忡忡,譚恆忍不住出言勸道:「我還是覺得不大可能……沒了春獵,五萬禁軍鎮守宮城,就算東湖羽林已在萊陽王的掌控之中,那也不是必勝之局,他真的敢這麼冒險嗎?」
嶽銀川嘆息了一聲,「金陵承平已久,誰都想不到萊陽王包藏禍心,荀大統領又不在,禁軍……也未見得就無懈可擊。」
「羽林營至少還駐軍在外,禁軍可就在荀老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呢,他才去世多久,萊陽王不可能有機會……」
這句話中似乎有什麼地方觸動了嶽銀川,他霍然回頭,怔怔地看著譚恆。
荀白水臨死前模模糊糊吐出的那幾個字,嶽銀川反覆思量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譚恆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提起他,倒讓這位年輕將軍靈光一開,神色有些激動。
「我知道了!我終於知道荀大人臨終所言是什麼意思了!」
「什、什麼?」
「他想讓我去通知長林王,他想跟我說,能護衛陛下者,唯有長林王!」
譚恆又是驚訝,又是茫然,呆呆地問道:「可是老王爺不是已經崩逝很久了嗎,將軍要怎麼通知……」
嶽銀川快速下了決定,無心多做解釋,一把抓住副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