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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內閣首輔乍然空缺,朝堂上沒有一個壓得住的人物,萊陽王趁勢而起,不僅皇帝對他愈發倚重,連太后都因他頻頻進宮請安而對他的印象改觀不少。嶽銀川思來想去無計可施,只能先默然自保,低調地等待著風波稍平之後,能有一個機會再次面聖。
二月初,荀飛盞離京十天後,那座皇城小院終於又盼來了一名兵部屬官,通知嶽銀川次日進宮,按年前的決定,參與商討如何整飭東境全域性,收復淮東三州。
因緊張興奮一夜都沒有睡好的嶽銀川早早便收拾停當趕往宮城,一路上都在思考應該如何爭取單獨面稟的機會。誰知邁入朝陽東殿之後,他卻驚訝地發現殿中只有萊陽王、晉尚書和其他幾名朝閣重臣,上方御座空空如也,根本看不到皇帝陛下的身影。
晉勛對他印象甚好,一見這滿臉訝異的樣子便忍不住笑了,主動解釋道:「嶽將軍不知道吧,這說是御前議政,但這麼大的議題,怎麼可能第一天就有結論?陛下聽政也不是從頭聽到尾的,總得咱們先理順思路,定個條程出來,才能奏請陛下決議呢。」
嶽銀川雖然失望,但想著東境大局掰扯清楚之後,陛下怎麼也得召見自己一次,於是耐住了性子,隨同朝臣們開始認真商議,不知不覺便在爭執辯論中過了一天。
晚間回到小院,焦慮等待已久的副將親衛們聽說他並沒能見到聖駕,都是既鬆了口氣又覺得沮喪,室內氣氛略顯低沉。
嶽銀川端過桌上涼茶仰首喝下,將譚恆叫了過來商量道:「這次到京城實在耽擱得太久,又不知道這樣議政還得議多少時日,芡州的軍務無人料理我實在放心不下。要不這樣吧,你帶著大家先回去……」
譚恆不假思索便道:「我知道將軍的意思,我們是不會走的。」
「我、我能有什麼意思?」
「將軍忠於家國,忠於陛下,遲早都會告發萊陽王。可折騰到現在手裡也沒有實證,一旦開口後果難料。你是擔心萬一背上毀謗之罪,我們同在京城必受牽連,所以想要打發我們走,是吧?」
嶽銀川扶了扶額,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平時正該用你的時候怎麼沒有這麼聰明!」
這時小乙用銅盆盛了熱水進來,絞出手巾遞上,蹲身給他脫鞋泡腳。嶽銀川伸了伸腰,方覺得全身疲累痠疼,伸手捏著肩頸,向後靠上椅背,閉目小憩。
小乙湊到譚恆耳邊小聲問道:「將軍今天明明是進宮參議朝政,不就是坐著說說話嗎?怎麼看起來比在邊城打仗還累?」
譚恆將火盆端近了些,聳了聳肩答道:「將軍剛才不是說了嘛,東境方略竟然是由蕭元啟奉旨在主持商議,不知道他會怎麼添亂呢,能不累嗎?」
嶽銀川仰頭閉著眼睛,慢慢道:「你還別說,他做起這件事來倒還真是全力以赴,一直在聽取各方意見,調和利益糾葛,安穩內閣和六部。我呈遞上去的東境方略,最支援的人反而是他。」
譚恆一臉驚訝,「啊?這我就糊塗了,難道萊陽王有可能是冤枉的?他沒有出賣軍情勾連東海嗎?」
「他當然有。」
「可您剛才明明說他很支援……」
「你雖然糊塗了,我倒是越看越清楚。」嶽銀川睜開雙眸,面色冷寒。「我現在懷疑蕭元啟勾連東海,所圖謀的並非一個王位;刺殺首輔,要爭奪的也不僅僅是朝堂之權。也許這所有的一切,為的都是他更大的野心。」
譚恆已經嚇得呆住,「還、還有更、更大的……」
「沒錯。所以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恐怕已經不僅僅是該如何揭發他過去之罪了……」
越是發現這背後的陰謀深不可測,嶽銀川反倒越是無所畏懼。就好比一個人已經被壓入了百尺深潭,除了努力掙扎希望破出水面以外,完全不需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