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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酒壺未溫,杯盞未動,禁軍副統領唐潼便派人急驚風般地前來通報,說皇帝陛下突發興致,非要去南苑獵場跑馬。
日常值防應對天子在禁中各宮之間移駕當然綽綽有餘,可南苑卻是離宮,路途安防非同小可。荀飛盞聞訊後立即更換袍服,匆匆趕去隨行護持。
蕭元時的體格比起他向來多病的父皇,絕對稱得上是康健。不過一位儲君的勇武之氣總歸沒有安全來得重要,劍術、射術練的都是花架子不說,連坐騎也是千挑萬選,不夠溫順的絕對不許牽到他的面前。至於獵場跑馬追風逐雲之類的活動,就更加屬於荀太后嚴厲禁止的危險行為了。
然而這一次不知為何,鹹安宮對於小皇帝突發的興致似乎並無異議,就連他特意指明要去騎一下「紫電」都沒有招來絲毫的阻止,倒讓荀飛盞的心裡覺得甚是疑惑。
紫電是東宮冊封那年長林王送的年禮,極為神駿,蕭元時好不容易得到母后的允准,出發時神情興奮,專門派了人去長林府接請皇伯父過來南苑,說是讓他也瞧瞧自己現下的騎射之術。
南苑的箭場位於一處緩坡,最近的一方紙靶設在半坡十丈外的地方。為了配合臂力不足的小皇帝,特意又前移了三丈。
蕭元時駕馭著紫電小跑了兩個來回,一箭飛出,歪歪地射在箭靶邊緣,自己瞧了瞧,有些失望地撥馬轉回,扶鞍跳下,來到在外圍旁觀的蕭庭生身邊。
蕭庭生笑著安慰道:「陛下已能上靶,也算是大有進步。」
「朕還是應該再多練習才行。」蕭元時抽過遞到眼前的濕巾擦了擦臉,隨侍的內監趕緊又呈換上另一條乾淨的,同時輕輕咳嗽了一聲。面色依舊潮紅的小皇帝被這聲輕咳所提醒,急忙又向蕭庭生走近了一步,問道:「對了皇伯父,朕今早看兵部的簡報,有一事不明,正想請教您。」
蕭庭生微微躬身,「陛下請講。」
「先帝喪期,依禮需閉國自守,不見血光,不動刀兵,方為敬也。為何供給北境的軍資糧草,近來反而要比平日裡多了三成呢?」
長林王還未有反應,一旁的荀飛盞已是面色微變,忍不住失禮插問了一句:「請問陛下,這是兵部特意上報的嗎?」
「朕最初問了兵部尚書,他似乎也不太清楚,說是皇伯父直接安排的。」蕭元時停了下來,敏感地看了看蕭庭生的臉色,「朕是不是不應該問?」
「陛下掌理江山,但凡國事,沒有什麼是不應該問的。」蕭庭生抬手一禮,語調平穩地解釋道,「我大梁並非孤立一國,周邊強鄰環伺,各國情勢皆有不同。先帝駕崩,陛下畢竟年少,在他國看來,這算是一個可乘之機,故而邊境之危,比平日更需警覺。陛下請想,如果我不犯人,人慾犯我,該當如何呢?」
蕭元時沉默了片刻,眉眼微微低垂,「皇伯父的意思是……您近來針對北境的諸多安排,只是防備?」
蕭庭生似有短暫的猶豫,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肯定地答道:「正是。」
小皇帝抿了抿唇角,沒有再繼續追問,轉身重新跳上紫電,更為用力地夾踢了一下馬腹。
荀飛盞困惑地看了看縱馬遠去的少年背影,轉頭又看向身邊似在沉思的老王爺,胸中不由騰起了一片疑雲。
第十四章 詔出四方
荀白水獨自一人站在鹹安宮朱瓦金藻的殿廊下,雙手插在袖中,耐心地等待著從南苑獵場跑馬歸來的少年天子。
無須細看,無須多問,蕭元時甩開內監自行跳下車駕時那沉重的步伐,已經足以說明這個小皇帝此刻心頭的不悅,讓荀白水心頭暗喜,撫著頷須唇角上挑。
荀太后扶著素瑩的手從窗下一張長榻上徐徐起身,語帶嘲諷地問道:「怎麼樣?哀家和你舅舅說得不錯吧?老王爺敷衍內閣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