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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委實說到了蕭元啟的心上,讓他一時之間忘記了所有雜念,真心問道:「請問大伯父,境遇冷暖,自然會影響性情。性情若是變了,本心會變嗎?」
「若論境遇,你仔細想想你皇祖父,他在沒有位封東宮之前的十幾年,境遇算是如何?」蕭庭生眸色悠悠,許多雖然久遠卻仍舊清晰的身影又浮現在眼前,「你若是覺得人世寒涼,那是因為沒有見過真正的地獄。一個人本心若善,縱然烈獄歸來,其赤子之心,亦可永生不死。」
從長林府回家的路途中,一場迅急的大雨突然間傾盆而下,將猝不及防的一行人從頭到腳淋了個透濕。隨侍在後的何成一進府門便忙著叫僕從準備換洗的衣物,但蕭元啟卻陰沉著臉斥退了所有的手下,連一條擦面的幹巾都不接,獨自一人步履踉蹌地奔向了後院。
封閉荒廢已久的太夫人舊院早就是一片野草離離,蛛絲滿簷。那日被他撞倒的門板還躺在原處,陰森破敗的廳堂上方,隱約似乎仍有幻影在半空微盪。
蕭元啟站在雜草叢中,任由秋雨砸在身上,彷彿是在自我懲罰,同時又像是要強行讓自己清醒過來。
「對不起母親,對不起,我不該動搖的。為什麼我每次去長林府之後,心裡都忍不住想要動搖呢?」蕭元啟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喃喃自語,「……他所說的那些話,也只有蕭平章才會真的相信……可是信了之後的結果又如何?人死燈滅,無論有多少人念著他,多少人為他掉淚,那都不值得……完全不值得……」
淋了足有半個時辰的冷雨後,重新回到前院的蕭元啟已經平靜了許多。面對何成等親隨疑惑的目光,他半點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命人準備了熱水,簡單清洗後換了一身輕便的袍服,吩咐管家取來蓑衣斗笠。
「這個時辰,又是這麼大的雨,侯爺還要出去?」管家覺得有些奇怪,順口便問了一句。
蕭元啟的目光突然之間凌厲了起來,語調寒肅如刀,「你給我記住,除非是我叫你、吩咐你,否則這天兒是不是晚了,我是不是要出門,去了哪裡,什麼時候回來,你通通不知道,明白了嗎?」
他這次回來帶著二十名親兵,剛回府的第一天就杖殺了一個憊懶的下人,管家是在籍的府奴,稍一立威便被嚇得心驚肉跳,急忙跪了下來,顫聲應道:「是……小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是我萊陽侯府的管家,你都不知道的事,我要是發現外人知道了,試試看會怎樣?」
配合他這句話,何成彈了彈腰刀的刀柄,管家頓時額現冷汗,連聲道:「不敢……小的不敢……」
蕭元啟並不想與他多說,逕自披上雨具,只帶了何成一個人出府,策馬奔過已無行人的街頭,很快就來到了荀府門前。
萊陽侯的名帖由荀樾傳遞進書房的時候,荀白水正對著一片銅鏡檢視鬢邊新生的白髮,一開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你說誰?蕭元啟?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對於一個沒有存在感的末品侯,荀樾怎麼可能知道他的行蹤,當然答不上主子的這句問話,只好呆呆地站著。好在荀白水也不是真的要問他,自己凝眉思忖了一下,道:「他跟著蕭平旌去了一年的甘州,回京後卻想來拜見我……當然要見,請他進來吧。」
荀樾應諾退出,不多時,便引領著發梢衣角有些微濕的蕭元啟走了進來。
與在長林府的恭肅不同,蕭元啟與荀白水見禮時的神情有些疏淡,眉梢眼底還微帶傲意,「見過荀大人。」
荀白水抬手還了禮,「小侯爺倒是稀客,請坐奉茶。」
僕僮進來侍候了茶水,兩人分主客落座,各自端杯啜飲。蕭元啟並沒有多繞彎子,放下茶杯,便主動提起了自己早些時候遞來的書信。
「大人數月之間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