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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奚心跳未平,故意板起了臉,「既然你能停那麼久,現在浮上來幹什麼?」
「你多膽小啊,」蕭平旌抹了抹頭上的水,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我要是不上來跟你說一聲,把你給嚇著了怎麼辦?」
這句話說得溫軟體貼,卻又帶著一絲調笑的味道。有些羞惱的醫女還沒想好該如何反應,他已經返身又扎進了水面,下潛時足尖用力拍打出的波紋圈圈盪開,將這葉小舟推得輕輕晃動起來。
這第二次潛下,時間果然又長了些,許久後才能看到那黑髮的頭顱再次出現,浮在水面上稍歇片刻又紮下去,連續數回,最後一次他攀在船舷上,大口喘著氣,臉色已有些微微發青。
林奚皺起眉頭,道:「何必著急呢?你若潛得過深,時間太長,必對心肺有損。今日若是不成,就明天再來吧。」
蕭平旌趴在船邊稍稍喘平,突然向她一笑,另一隻沉在水下的手嘩地抬起,將一塊長方形木板丟進船艙內。
林奚訝然地看了過去,「這是什麼?」
蕭平旌翻身跳上小船,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物證。」
林奚眉尖一跳,忙俯身拿起木板細細察看。這塊板材木料極厚,大約兩尺長,一尺寬,久沉水底這麼久也未見明顯腐壞,只是邊緣有些奇怪的整齊斷口,似乎塗著什麼無色的膠狀物,捻摸後指尖十分粘連。
「這種東西我知道,是烏堊粉和蠶膠摻和製成的,十分牢固,起碼要下水浸泡好幾天才可能被溶斷,長途出海時會用來處置緊急的船體傷損,極難被提前察覺,可一旦遇到撞擊損傷,卻又非常脆弱。」蕭平旌拿布巾匆匆擦了水,將濕漉漉的額發捋到腦後,「我在水下看得清楚,船體上有好幾個斷口處,全都有同樣的凝膠。」
截斷補給,堵塞航道,斷的就是前線將士的命脈。甘州之後起碼有五州之地是一馬平川,如果守城的不是長林世子,如果他當時沒有撐住……林奚只大略想像了一下,心頭便不禁有些發冷。
蕭平旌的面頰也已經緊繃了起來,看著這塊船板的視線寒厲如刀,「不管這些人想幹什麼,我絕對不會忘記……北境前線的累累屍骨,我兄長在甘州城的當胸一箭,全都是由此而起。」
長林二公子在虎彎峽的這份巨大收穫,此刻的張慶庾當然一無所知。不過他到底在大同府為官已久,岸邊兩艘船骸被段桐舟燒掉一乾二淨這件事,他還是當晚就得到了訊息。
張慶庾自己很清楚,除了安排收買船工外,他沒有幹過其他多餘的事,那些船骸上還能有什麼讓秦師爺感到不安的東西,他根本連想都不敢細想。
「恩師派你來跟我商定的,原本只是讓這批貨船意外擱淺,延遲耽擱幾日而已。只不過當晚遇到暴雨,不小心才會失了分寸,鬧成如今這個樣子……」越說越氣的張慶庾逼上前一步,緊盯住段桐舟的眼睛,「難道我想錯了?難道從一開始恩師大人所打算的,就是要做得這麼絕嗎?」
段桐舟對於他的激動並沒有太大反應,只淡淡答了一句:「府臺大人,早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此刻你再說什麼原本怎麼樣、打算怎麼樣,還有什麼意思呢?」
張慶庾心頭一跳,不由自主地跌坐在椅中,只覺得全身虛軟,站也站不起來。
事到如今,這位全身虛軟站也站不起來府臺大人已不值得段桐舟再多費神,他拋下這樣一句話後便離開了書房,徑直穿過府衙前院,來到僅有一條巷道之隔的參領府。
剛剛當值回來的錢參領一眼看見他,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發僵,後退了一步,視線稍顯閃躲。
「昨天夜裡我跟你說的話,你說要再想想,不知現在想好了沒有?」段桐舟並不打算過多迂迴,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跟府臺大人並不一樣,孤身在此,又沒有妻兒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