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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晚凝祖父謝明德生前官拜刑部尚書,生有二嫡一庶三子。
長子謝文繼承爵位,如今在朝為官,任正三品光祿寺卿,謝晚凝便是他的長女。
次子謝書任國子監祭酒,庶出第三子謝廣仁外放宣州任知州。
兄弟三人在朝官職都不低,宮裡的淑妃娘娘又是謝晚凝的嫡親姑母,放眼整個京城,宣平侯府也能稱得上煊赫高門。
到了錦繡堂,門口的李媽媽見了謝晚凝,微微福身笑著行禮後,挑起垂簾,迎了她入內。
鄭氏坐於軟椅上,見女兒進來,略微訝異道:“今日怎麼這般早。”
謝晚凝屈膝行了個禮,笑道:“阿孃還沒用早膳吧,我想來同您一塊兒用膳呢。”
“昨兒也不說一聲,娘這兒可沒準備你愛吃的甜食。”說是這麼說,鄭氏轉頭就吩咐身側的婢女叫小廚房臨時備上幾樣不費功夫的甜口吃食。
又拉過女兒的手,上下瞧了幾眼道:“今日可是又要去武原侯府?為娘也不是拘著你,只是我兒婚期將近,成日往未來婆家跑也不是個事兒啊。”
誰家待嫁女郎,不在房中繡嫁衣,還成日不著家的。
“這不是陸子宴去汴州前,我答應了他多去陸家陪陪他家長輩嗎?”謝晚凝小聲道:“總不好食言吧。”
提及未來女婿,鄭氏面上微微一動,問:“算算日子,子宴去剿匪已經兩月有餘了吧,臨近婚期,他可有給你來信,道何時回來?”
……來信?
謝晚凝心中苦笑,面上卻道:“來過了的,這兩日就該回京了。”
其實,陸子宴哪裡會給她來信。
他們一起長大,從小就定下婚約,早些年他還會極為耐心的哄她,自他十二歲父兄、叔伯接連戰死起,那一年間他迅速成長起來,從一個鮮衣怒馬的張揚少年,轉變成如今這副冷傲沉默的性子。
他為陸家的女眷們,撐起一片天,就再也不會是那個寫信來哄她的小竹馬了。
從此,只有謝晚凝追逐他的份,無論陸子宴去哪裡辦差,離京再久,都沒有給她來過信。
她憐惜他扛起陸家壓力大,從來不曾跟他抱怨,更沒有朝他耍過性子。
她總想著他們會是相伴一生的夫妻,她要懂他,愛他,不能一昧的嬌氣要他來哄。
現在想想,真的對嗎?
母女倆一同用過早膳,鄭氏一手輕搖手中團扇,一手點了點女兒的額頭,笑道:“快去吧,別叫你未來婆家久等了,記著早些回來,那嫁衣你不願意動針線,好歹在蓋頭上繡上幾針。”
“知道啦。”謝晚凝並不害臊,隨口應了聲後,抬步就往門外走。
本朝風氣開放,貴女們出門並沒有太多規矩,謝家教養女兒也不一昧古板,謝晚凝自幼不但學習詩書禮儀,騎射馬術也沒有落下,她抬頭望向萬里晴空,放棄了乘坐馬車的想法,連帷帽也不戴,直接騎馬出門。
路過朱雀街一家老字號糕點鋪,謝晚凝略微遲疑幾息,還是翻身下馬,親自去裡頭買了幾包陸家幾位夫人喜愛的吃食。
無論如何,現如今的陸家人待她還是極好的。
主僕二人拎著食盒從糕點鋪裡出來,謝晚凝正欲解了韁繩上馬,一抬頭便瞧見兄長謝衍譽在對面茶樓門口同友人交談,神情微微一怔。
她家長兄生的面如冠玉,風姿不俗,就算放眼整個京城世家子弟裡都是少有的俊秀,陸子宴那張臉擺在面前,都不一定比得過,可這又從哪兒結交了個隱約能壓他一籌的友人?
只遠遠瞧上一眼,都有驚豔之感撲面而來。
謝晚凝一貫認為自己不是膚淺之人,對陸子宴專一也只是因為青梅竹馬的感情,跟他那張近些年愈發似冰山的俊臉毫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