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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是:「林媚生,我真是沒想到。」
再醒來時是三日後,床頭的林媚生還在。
她瓷白的小臉兒皺成一團,正輕輕吹著白瓷勺裡的湯藥,放涼了也不送過來,反而自己送進了嘴。
她含了滿口湯藥,慢慢湊了過來,小手兒捏住他的下巴,軟嫩的唇便貼了過來,將口中的湯藥渡給了他。
裴衍閉著眼,將那湯藥一口口嚥下,最後一次時,忽而擒住了那紅唇,慢慢品嘗這甜美。
媚生一驚,下意識去推他的胸,不妨觸到了他身上的傷口,便聽身下的人「嘶」了一聲。
她急忙放開手,滿含了擔憂:「可是碰到了?疼嗎?」
裴衍也不說話,隻眼裡含了璀璨星光,凝在了她面上。
看的媚生有些臉熱,轉了頭不理他。
好半晌,裴衍才沙啞著嗓音,問了句:「林媚生,你為什麼要來?」
媚生張了張口,竟一時答不上來,歪著頭想了片刻,低低道:「大概,我得看看你是不是真死了。」
裴衍沉默了,好一會才轉頭對張申道:「張申,帶她走吧,現在便走。」
媚生以為他著了惱,急忙補救道:「想來你誤會了,我是放不下你,才得來看看。這大半個月,風餐露宿,可是吃了不少苦頭。進鄴城時差點被叛軍發現了,也是多次名懸一線的。」
說完又揪著手中的帕子,委委屈屈道:「你竟要趕我走。」
抬起頭,卻見裴衍沒了往日的縱容,他臉上神情肅穆,轉頭斥張申:「張申,我看你是糊塗了,現下什麼境況你也該略知一二。」
張申垂了頭,連連道是,上來請了媚生,便要帶她出城。
正僵持,忽聽外面喊殺聲震天,門呼啦被推開,幾個兵士滿臉血汙,納頭便拜:「將軍,靖北軍攻進來了,速速隨我等離開吧。」
說著將人放上擔架,從守備府角門出來,直奔北城門。
一路上且站且退,死了不少兵將,至出了城門已是隻剩三四人。
那幾個兵士已是疲累到極致,抬擔架的手都有些發顫,進了城郊的密林,站著摸了把汗,忽而有冷箭呼嘯而至,一個不妨,便被射中了。
裴衍忽而一側身,從擔架上翻了下來,他手上緊拽了媚生,沿著小山丘滾了下去。
已有腳步聲漸漸逼近,正一寸寸搜查這密林。
媚生手心裡沁了一層細密的汗,爬起來,也顧不得腿上的傷,急急去拖裴衍。
只裴衍看著瘦,卻肌肉緊實,人又高,豈是她能拖動的?
她環顧一週,撿了那殘破的擔架,費了好大勁將人挪上去。又去拽了柳條,編成柳繩,拴在擔架上,另一頭繞在肩上,埋頭死命往前拽。
她肩上被勒出血痕,一點點洇濕了素白錦衣,確是咬著牙不鬆口,藉助一顆顆樹,將人拖至了一處洞口。
貓腰進了洞穴,才覺出肩上火辣辣的疼,可也無暇顧忌,她用枝丫將洞口藏好,忐忑蜷了起來。
裴衍一直瞧著她,胸口發澀,說不出話。
他抬手在那血淋淋的肩頭一觸,燙手般急速移開了。
他想起在揚州時,她捱了幾記窩心腳,依然死命抱住高壯婦人的腿,只為給母親要個公道。
她那日倔強的神情還刻在心裡,與今天她肩頭血肉模糊的模樣重合在一起,在裴衍心裡烙下印記。
他移開目光,忽而笑了,這樣的林媚生,雖然心機狡黠,卻藏不住一顆赤子心,她有一腔孤勇還有滿身俠氣的仗義。還要計較什麼呢?
他心裡百轉千回,壓著嗓子說了句:「林媚生,你走吧。今日便是將我一同帶走了,以後也是個廢人,我給不了你榮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