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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積雪之地挖坑埋入冰凌積雪,待到來年夏天酷暑,再將冰雪運入家中地窖隨時以備取用。胥老爺死的不是時候,大同縣的老江湖鐘快腿公差在外,尊夫生怕沒有人能認得出這是五寸一下的手,就以布包裹了胥老爺的屍體,放在家中冰窖裡。冰雪溫低,不但保得屍體不腐,也可讓傷口沒有異變。可是經此儲存的東西,若要腐爛會比正常速度快上許多,老餘他們去的時候傷口輪廓還算清晰,我去的時候已經開始變色,就是這個緣故。”
胡靜道:“你去摸髮根,自然是因為冰雪寒氣會在毛髮之間聚集,遇熱成水。胥寶定那天回來沒有沐浴,又是傍晚,水氣從何而來,就一清二楚了。”見楚桐沒有搭話,她又道:“那時你想必已懷疑我們夫婦,只是會知道這些,證明你不但出身名門,江湖經驗也相當老道。”
楚桐避而不答,道:“那時我倒沒有懷疑你,但胥老爺這一死,尊夫受益匪淺。刻意要他人覺得是江湖殺手所為,又顯得別有嫌疑。只是我當時雖然懷疑,卻知道證據不足,胥府在官場上勢力不小,哪怕我鐵下心豁出去,也未必能拉他下馬。”
胡靜終於一點點恢復了血色,她依著一邊坐下,笑道:“你運氣可說太好,當時來了調令,這案子就一甩手給了下任。”
楚桐卻笑不出來,道:“這麼說,那商人李赫運氣實在可說太差。原本這件事就鞭長莫及,我又不是多麼正直的好人,想說算了,結果你們居然找上門來。”
胡靜嘆了口氣,道:“鐘快腿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貪杯。他在席間和人說起這事,正好那人是胥子常的朋友,就當笑話講出來聽。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胥子常當時就打算殺鐘快腿滅口。”
楚桐問道:“去假作刺殺鐘快腿的,是你還是你丈夫?”
胡靜道:“是我。我希望他能夠知難而退,有多麼遠跑多麼遠,不要再提此事。”
楚桐忽然又笑了,道:“若因為秘密滅口,那被滅口的人最好的法子自然是讓秘密不再是秘密。你如此做,明明是希望他來找我,然後將我一起除掉,又何必說得如此好聽。”
胡靜居然沒有反駁,道:“我當時自然以為是在做好事,其實內心深處,未必不是這樣希望的。嘴上說嫁為人婦退出江湖,臨到頭來,依然是習氣難改,一心只想刀口上見真章。”
她一直神情恍惚,似是搖擺在過去與未來之間,楚桐不便多言,道:“他果然如你所願。尊夫自然不曉得你的作為,定是四處派人尋找,正好為著法事,有份的人都來到了京城。”
微微一笑,他道:“我一直以為五寸一云云是胥子常假託,從道理上也說得過去,他弒父奪權,自然不可讓人懷疑。若沒有五寸一這個幌子,首先的疑兇就是他。然而,我知道五寸一於五年前崛起江湖,後又消失無蹤,這一年又再出現。若裡面真有五寸一攙和,其中耐人尋味的事就變得太多了。”
胡靜道:“你還沒有告訴我,是怎麼識破我的?”
楚桐笑道:“這要多虧溫惜花。”他細心觀察,發現說到溫惜花三個字的時候,胡靜身體輕輕一震,頓時心下雪亮,續道:“他告訴我那天在蘇綵衣的小樓上看見假扮成朱嫂的鐘快腿匆匆走過,這引起了我的懷疑。我和鐘快腿約定,他老婆每隔一天送一匹布來,以報平安。他既然被要滅口的兇手嚇破了膽,又知道胥家財雄勢大必不肯放過追殺他,為什麼甘願冒險易容外出?”
胡靜淺淺一笑,笑的十分憂傷,又像自語又像詢問道:“是啊,為什麼呢?”
楚桐道:“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是為了出去見一個人,一個不合適、或者說不能出現在青樓的人。這樣的人,我想來想去,除了夫人你,就沒有別人了。”
胡靜低眉斂目,無限輕愁的模樣十分引人愛憐,她就那樣微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