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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衣櫥門縫的光線昏黃地閃動著,應是燭火而非天光。小衛珩有些奇怪:眼下天都黑了,已經到了晚膳的時間,母妃還沒找來,素若姑姑也沒來叫他——
「我要出去看看……」
「壞了。」吳酩三兩步奔向床邊,「你且等等,先在衣櫥內不要動——」
已經晚了。因為榻上的衛珩身子忽然抽動了一記,眉心也蹙得死緊,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母妃……」
「你看到了什麼?!」吳酩忙不迭地追問。
「血……好多血……」衛珩的聲音悶在鼻端,隱約像是哭腔,「母妃的手在流血……」
吳酩:「她還活著嗎?她能聽到你說話嗎?」
衛珩卻沒答,只自顧自地喃喃道:「我去找人救你……來人……來人啊!」
「回答我,你的母妃……她此刻還活著嗎?」
衛珩像是完全聽不見他的發問了。他渾身顫抖著,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只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眼:「開門……開門啊……」
吳酩長嘆一聲:「壞了。他入夢太深,已經無法與我們交流了。方才我不該分心同你說話的……」
阮清池卻按住了吳酩的肩膀,又上前兩步,湊到衛珩榻邊:「你聽,他還在說。」
衛珩的確還在說著什麼,他的聲音憋在喉間,發出了一些破碎的音節,他在反覆說著什麼,幾番重複下來,房中的幾人竟也聽清了話裡的內容:
「……母妃……求您了……求您將鑰匙交給兒臣……」
「……你會死的啊……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阮秋色的眼裡盈滿了淚水,雖然她不完全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衛珩痛苦的神情,話裡的絕望還是讓她覺得胸口悶得厲害,幾乎有些喘不上氣。
「他說的竟是真的……」阮清池頹然地坐在了榻邊,「阿沅那時還沒有死,是她自己鎖上的房門……」
原來他的阿沅……竟然真的是死於自戕。
吳酩卻無暇顧及老友得知真相的衝擊,他又再問了衛珩幾聲,見對方沒有反應,索性上手拍了拍衛珩的臉:「王爺……王爺?」
「吳伯伯,你幹嘛呀?」阮秋色不解道,「不是不可以破壞夢境嗎?」
吳酩拍了幾下,衛珩卻毫無醒轉之像,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現在已經聽不見我在說什麼了,說明已然沉浸在夢裡的痛苦之中無法自拔,說不準什麼時候才能醒來。今日溯夢不光是為了給阮……給溫兄一個真相,更是為了幫王爺解開畏屍的心結,可這才剛開了個頭就……」
溯夢本就不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倘若有充裕的時間,推倒重來幾次也是常事——可他們又只有這一夜的時間。
看到吳酩焦急的臉色,阮秋色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思量片刻,她走上前去,握住了衛珩的手,又替他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美人哥哥……」像是怕驚擾了衛珩的夢,她的聲音很輕,附在衛珩耳邊,「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第166章 真相 「如果有一個人能醫好他,那一定……
懷裡的人身上的溫度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小衛珩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卻將母妃抱得更緊。
「母妃,你的手好涼……」他不敢去碰母妃手腕的傷口, 只徒勞地將她冰涼的指節捂在手心, 「將鑰匙給我, 好不好?還來得及……」
母妃只淡淡地笑了笑, 似是連搖頭的力氣也沒有了:「是啊。母妃也覺得好冷……阿珩, 你再將我抱緊一些……」
淚水絕望地從小衛珩那雙與母親肖似的眼眸中傾瀉而出,可他像是怕驚擾了母親似的,不敢哭出聲來, 只默默將母親的頸項攬向自己,用面頰去貼母親冰涼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