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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如此之大,達官貴人如此之多,俞姝實在無法去猜自己身在何處。
她嘆氣,在黑暗中摸到了桌邊,想給自己倒一杯水。
但壺中空蕩,只有些許殘茶不知放了多久。
俞姝乾脆把殘茶倒在了桌子上。
水灑在桌上,她用手蘸著那冷掉的殘茶,緩而慢地寫了一行字。
隨後,她用掌心抹掉這行字。、
在秋日的京城,冰冷的茶水帶走手上的溫度,也帶走原本可辨認的字跡。
她寫下的那句「識時務者為俊傑」已經變成了掌心低落的水珠,消失在了桌案上。
亂世如此,人之命運如同江海中航行的小船,一個暗流就能讓船偏離路線,而一陣疾風驟雨,就能令船瞬間沉沒。
唯有順勢而為,或許能有一線生機……
半個時辰後,周嬤嬤派了兩個小丫鬟來給俞姝洗漱,給她換了乾淨衣裳帶著她去了另一個地方。
半路上,俞姝又問起那周嬤嬤,「不知府上姓什麼,我要伺候哪位主子?」
誰料沒等周嬤嬤回答,前面有人傳話。
「五爺回來了。」
周嬤嬤拍了她一下,低聲道,「五爺就是你要伺候的主子。」
話音落地,就帶著她行禮起來。
俞姝什麼都看不見,只聽到有男人的腳步聲出現,從她身前經過。
那聲音利落而穩重。
不似文官,像是武將。
武將,五爺……
俞姝冒出一個驚人的念頭。
這不會是定國公、詹司柏詹五爺吧?
她心頭一跳,但又隨即想起,據說詹司柏與其夫人宴氏青梅竹馬、伉儷情深,府中沒有侍妾甚至通房。
俞姝鬆了口氣,把這位給排除了。
若不是這詹五爺,倒也不必如此緊張。
她斂了心神,被人引著送去了那五爺的房中。
這間房堪比之前那夫人的房間,高闊寬大,俞姝雖瞧不見,但也能感到通透之氣。
只不過這比夫人的房,要稍顯冷清。
俞姝被安置在床邊靠窗而立,她靜默站著,房中似有若無的香氣在此刻變得清晰起來。
那是種與房中的冷清相近的冷肅之味,甚至說,還有些肅殺在裡頭。
貴人薰香,莫不是安神的用途,但此房中的味道,卻令人難以安定,甚至莫名有些緊繃之感。
天已經黑透了,房中連一息燈光都沒有。
俞姝慢慢沉下心來,在黑暗之中等著她的命運。
外面的風吹得俞姝身後的窗子晃動發響。
白日裡聚在京城上空的厚重雲團,在此刻低低壓下,雨滴承不住力道地落下幾滴。
俞姝默默聽著雨聲,卻在此時,聽到男人沉而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她不禁直了直身子,抿緊了嘴。
男人在下一刻大步進了房中。
他對房中有人沒有任何意外,只是轉身去了另一側間,挑亮了燈,在書案前坐了下來。
俞姝提著心等了一時,她不知那五爺要作甚。
房中明明有兩人,卻都沉默著沒有開口。
那五爺在書案前忙碌了起來,是翻開書冊的聲音,俞姝只能繼續等待。
好似頭頂懸了一把刀,遲遲不肯落下,倒還不如瞬時落下,來的痛快。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滴滴答答的落雨聲,終於連貫持續起來。
男人也在此時起了身。
他這次沒有再做旁的,端了那孤燈走了過來。
孤燈的光亮在俞姝視野中慢慢擴大,可惜她的目光找不到落腳地,茫然地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