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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綿綿春雨過後,被洗刷過的天空澄澈透明,一碧萬里。
即使空氣裡仍夾雜著一股料峭冬風,依舊擋不住牆角房瓦逐漸被春意染綠的步伐。
馬蹄嘚嘚,踏碎昨日那場雨留在路上的一汪淺淺水坑,飛濺起水花,陽光下熠熠生輝。
床上的李容與猛然坐起身,一身冷汗涔涔。
坐在一旁正手肘拄著桌子打盹兒的寶珠聞聲忙睜開眼,急急站起身走至床畔,瞧著李容與蒼白的臉色及茫然失焦的眼神,關切問,“郡主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
李容與循著聲音愣愣抬頭,看著眼前紅襖青裙的小丫頭,一瞬間失神。
記憶洶湧而至,李容與目光掃視過房間,定了定神,終於試探著張口,嗓音沙啞,“寶珠?”
寶珠忙點頭應是,邊從懷中抽出手帕來,探身過去想替郡主拭汗,不料剛伸過去的手反被一把握住。
寶珠一愣,眼看著郡主忽然撲簌簌落下淚來,有些不知所措,試探著問,“可是傷口太疼了?”
李容與輕輕搖頭,“寶珠,現在是哪一年?”
哪一年?
“郡主您忘了?是永平六年呀。”寶珠心下開始焦慮起來,莫非郡主從馬上摔下來傷得太重所以失憶了?
李容與不知寶珠所想,低頭喃喃重複了幾遍是永平六年,只覺頭上陣陣痛感襲來,下意識抬手去摸,卻先摸到裹在外的厚厚一層布。
永平六年!
她想起來了。
永平六年時她在馬場練騎射時驚了馬,導致從馬背上被甩下去,磕到了頭,臥床昏迷了半月方醒。
醒後才得知是馬鞍出了問題,而就在她醒來之前不久,父王剛帶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打造馬鞍那家店,欲找店主算賬。
不想父王去後一眼瞧上了店主家的女兒芸娘,最後不光店主沒有如何,還反給她和哥哥領回來一個“後孃”。
李容與垂下眼去。
母妃病逝多年,父王貴為皇太子,按理說是該再冊封一個太子妃的。只是先前皇祖母多次要為父王指妃,皆遭拒絕,理由是心中始終忘不了母妃,暫時無意再娶。
皇祖母原本對父王表現出來的專情極為讚譽,直到後來三皇子無意間將太子私藏芸娘之事捅出。
堂堂一國太子,在拒絕了諸多高門士族之女後竟瞞著所有人將一個手藝人的女兒偷偷納進東宮,這自是觸得一向恪守禮法的皇祖母大怒,當即下令太子杖刑二十,後又罰在長極殿跪了一整日方才在三皇子的勸說下恨恨罷休。
皇祖母始終對此事耿耿於懷,乃至於後來廢太子之時,都不忘在宣讀的詔書里加上一條,太子封手藝人之女為良娣,有損皇家血統高貴,倘日後誕下皇子,更是有傷國本,萬不能行。
可是死去的皇祖母不知道,被蕭六射殺的父王也不知道,從一開始,這就是三皇子李晉佈下的一場局。
那店主便是蕭六,明為手藝人,實則是三皇子門客。他自青樓尋來和她母妃眉眼相似的芸娘,繼而才偽裝成手藝人開店造馬鞍,其最終目的正是父王。
而她那個不爭氣的父王最後果然中計將芸娘納入東宮,蕭六也因著父親的關係,不再繼續開店做生意,而是升官做了兵部左侍郎。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蕭六是父王的人,覺得父王被貶後他再無望升遷之時,蕭六卻射殺了回來奔喪的父親,以此昭告天下他與父親一刀兩斷的決心。
之後李晉繼位,蕭六一路平步青雲。因著射殺父親有功,封為忠義公,官至二品尚書左僕射,權傾天下。
可即便如此,蕭六還是一直不忘想要她死。
或許是覺得她死了,就再沒有人提醒他曾做過的事。也或許是覺得只有她死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