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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踏上上海一步。
吃過晚飯,昱昇把黎漠帶去自己的房間,沒有外人在,他不再端著架子。甚至帶了些看見親人後的嗔嬌,他牽著黎漠的袖子問:“哥哥,媽媽的病真的熬不過去了麼?”
黎漠最受不得他這副樣子,聽他肯又叫哥哥,心裡的氣消了大半,只剩下幾分無奈:“你還知道媽媽的病?昇昇,你怎麼跟李廣德這種人混在一起?你知道家裡為了讓你去留洋費了多少力氣?你說不去就不去,你讓我怎麼跟爸爸交代?”
昱昇瞧著黎漠的臉色,知道他不再生氣,於是抿了抿嘴唇衝他撒嬌道:“哥哥,我聽說去大不列顛可辛苦了,他們是吃生肉的。再說我這一走,三五年都見不到你,你一點都不上心麼?”
黎漠半年不見昱昇,憤慨和思念此消彼長,難道話多起來:“你不要跟我嬉皮笑臉,如今家裡的狀況,你知道供你出來多麼艱難?姐姐嫁人就是一大筆,媽媽眼看又要花錢……”
昱昇打斷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早就跟熟人打聽清楚了,去大不列顛讀書不就是為了講洋文麼,我這些日子已經跟著一個神父學習了很多,你就放心吧?”
黎漠說:“什麼叫神父?你在這邊哪裡有熟人?難道是李廣德?他是什麼人你不知道麼?”
昱昇說:“就是在教堂裡面的神父,就好比少林的和尚、白雲觀的道士。都是講經的,就是他們不供奉菩薩,供奉上帝。”
北京也有這樣的洋教堂,只是黎漠沒有進去過罷了。若是學洋文就跟留洋一樣了,那麼誰還花大價錢把孩子送出去,怕是早就把那個教堂當成私塾了。黎漠瞧著昱昇那不諳世事的臉,心裡頭愁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嗎,又不忍拂去他的興致,只能不動聲色的替他想別的出路。
昱昇頓了頓,又有點膽怯地問:“哥哥,爸爸知道我在上海嗎?”
黎漠瞧著他那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又有點心疼,嘆氣道:“爸爸還不知道。”
昱昇這才鬆了一口氣:“哥哥,你千萬不要同爸爸講,爸爸老頑固,必定是說不通這些道理的,到時候不打死我才怪呢。”
黎漠說:“你知道爸爸要生氣,還要這麼做?你實在不願意去,就回家說清楚,竟然藏在這裡不聲不響。你知道我找不到你多著急?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一家子老小怎麼活?”
昱昇知道黎漠是答應了,心裡鬆快了許多,他伸手抱著黎漠胳膊說:“我知道錯了,我本來也想早早回去的,結果在上海病了一場,多虧了李廣德照拂。怕家裡擔心才沒有說的。”
黎漠被昱昇抱住的手臂驀然一燙,他還來不及細細體會這種感覺,就聽到昱昇說自己病了,連忙問:“怎麼病了?什麼地方不舒服?就算怕家裡擔心,你也至少告訴我,我好過來照顧你。”
昱昇眼珠一轉,笑嘻嘻地說:“也不是什麼大毛病,鬧了個風寒,早已經好了。哥哥,我要同你商量一件事。”
他這幾年一向囂張跋扈,竟然跟黎漠說起要商量。黎漠不用想就知道是昱昇有求於他,果然,這少爺大大咧咧地說:“我在上海病的時候,多虧了李廣德家的一個小夥計照顧我,病好得才快些,這小廝倒是挺有眼力價,又會伺候人。我們把他贖了帶回北京去好不好?”
黎漠沒想到他是這個打算,他想了想說:“如今家裡日子不如從前,下人們能裁的人都裁了。李廣德對你有恩,小廝照顧你照顧的好,我們留下點酬謝就是了,這時候贖個人回去不合算,除了贖錢以後還要給月錢,添碗筷……”
昱昇打斷他嚷道:“你整日在櫃上,家中除了女人就是老頭小孩,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如今我也是這個年紀了,難道整日還讓丫頭給洗澡穿衣服嗎?家中哪裡就差這麼一個人了?”
他說得的確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