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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幾根樹枝,雖然上面也墜了些雪,卻綻開了幾朵粉白的梅花,在白雪的映襯下更顯得晶瑩嬌嫩,讓人眼前一亮,更讓人不覺驚歎,在這萬山蕭索,萬籟俱靜之時,看似嬌弱實則頑強的梅花卻在提醒著人們美麗的春天定會很快到來。我不禁有感而發,立即找出筆墨,寫下幾句,然後放下筆墨,讀了起來:“綠疏剪影玉光綴,冰雪萼栿馨香蘊;萬山一朵忽先發,世間百花皆後春。”“好詩。”只聽一個低沉的男聲從背後傳來。我一下跳起來,轉身一看,卻見躺在床上的那人已經睜開一雙幽藍的眼睛,正靜靜地看著我。
“你醒了?”我睜大眼睛看著他。他看著我,卻也不回答,然後眨了一下眼,說:“你寫的詩?”我一愣,看看桌上的那張宣紙,然後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嗯,是。”他笑了,淺淺地,卻又是那麼真誠和柔和,然後說:“寫得不錯。”我有些扭捏地笑笑,我的詩只給我爹和我娘看過,從來未給外人看過,第一次得到一個陌生人的誇獎,感覺有些不自在。我一下想到什麼,便看著他的身體,問:“你感覺好些了嗎?傷口還痛嗎?”他眨著明亮的眼眸,深藍色的眼珠中閃過一道陰鬱,隨即看向我說:“是你救了我?”我晃著腦袋,撅著嘴,作出一副思考狀,說:“確切地說呢,是我發現了你,然後是我爹救了你,他給你包紮了傷口,然後我按照他的吩咐給你餵了藥。”我想了一下,又說:“你餓不餓?我去給你端碗小米粥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說:“好,不過,你能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想了想,雖然爹爹說不要問他的身份,不過並未說我不要告訴他我的身份吧。於是,我便說:“我叫文心。”然後就走出馬車跟方大嬸要了碗粥。
回到車上時,他已經支撐著坐了起來,蓋在身上的被子也滑到了腹部,只見他健碩的上身只纏著兩道棉紗布,我不禁感覺有些臉紅心跳。我便將粥放在小桌上,又給他把衣服遞過去,說:“把衣服穿上罷,天氣很冷。”他點點頭,正要伸手穿衣,卻又引發傷痛,不禁皺眉悶哼了一聲,我一看,心有不忍,便不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直接拿過他的衣服,扶著他幫他穿上。然後用枕頭撐住他的後腰,開始喂他喝小米粥。我正一口口地喂著他,卻見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看得我心慌意亂,於是便作出不高興的樣子,問他:“你在看什麼?我臉上長東西了嗎?”他卻調皮地一笑,說:“對呀,你臉上長了個油瓶,都掛到嘴上了。”“你……”我被他噎得無語,不理他。他又溫柔地一笑,說:“生氣了?我是開玩笑的。我其實是想說,你是女孩子吧?”我一愣,才發現自己還是男孩裝扮,頭上還戴了個布帽子,原來被他發現了,不過我也沒有刻意裝成男孩,所以很容易就被發現罷。我也不應他,只說:“吃飽了吧?我要去給你熬藥了。”“等等”他一下拽住我的手,又發現有些不妥,便放下,說:“我們這是在哪裡?”我便說:“在開州城外。我爹去城裡進貨了。”他又問:“你爹是?”我便說:“我爹是酈朔的走商,我們是來若陽進貨的,昨日傍晚在山上發現了你,就把你救了回來。”他明白地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也不管他,直接走出去熬藥了。
方大叔和方大嬸知道他醒了,也都感覺輕鬆多了。而我就等著爹爹早點趕回來了。第二天中午時,他已經感覺好多了,雖然傷口還未完全癒合,但已能下地走路了。我不禁驚訝他的身體恢復速度,說道:“你的身體可真好,受了這麼重的傷,才兩天功夫就能下地了。”他卻站在馬車旁看著天空說:“這都是託你和你爹的福。”吃過午飯,他又看了看天空,我便問他:“你在看什麼?”他低頭看著我說:“我在找朋友。”“朋友?”我疑惑不解。
只見他走到一個山坡上,將手放到嘴邊,對著曠野吹了三聲很長的口哨。過了約莫一柱香的功夫,就聽天上傳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