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參果(上)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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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光從枝繁葉茂中射穿了昨夜殘留的迷霧,巨大的綠植世界幽深而安詳——除了沒有鳥鳴,也沒有蛙聲、甚至沒有蟬蜂蝶蟻、更沒有松鼠蛇熊羆……什麼都沒有外,其他一切“正常”。
嵊藍從混沌中醒來,花格子一樣的淡淡的光鋪穿過無數遮蔽天空的枝杈葉脈,射亮了這塊空間。這使得由葉片和葉絡組成的封閉秘室不那麼逼仄,像監獄牢房一般。
嵊藍站直身子,他的骨頭吱吱咯咯,似乎裡面長了鏽斑。自從昨晚享受到這暖流起,這暖流就沒有停止過,直到現在。唯一奇怪的是暖流匯入脖頸後便消失在脖子深處,似乎那裡有個深淵,吸引全身上下的電流去填平那黑暗與空洞。
他煥然一新,神清氣爽,身體內充滿了力量,尤其屁股彈性十足,大概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緣故吧。
他不再糾結自己是怎樣的一種存在——從這裡醒來,從這裡出發,又回到這裡。雖然詭異,但一定有某種合理性,終會得到一個解釋。
電流陡然消失,他的骨頭一輕,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他聳聳肩,花餛飩書包就在背上,跟著彈了彈。他跺跺腳,漂亮的鞋子也極乾淨,非皮非布,看不出材質來。
嵊藍彎腰、蹬腿、擴胸、跳躍,後彎、扭胯、直立抱膝——幾個動作一做,感覺身體柔軟而靈活,如同新生嬰兒。
木頭人會這樣?匹諾曹?笑話。
空氣開始燥熱,彷彿在催促著他趕緊從溫暖的巢穴中走出來。他聳聳肩,看了看遠方的教室,小姑娘們、小男孩們正在奔向教室,又蹦又跳。
但是嵊藍不想去上學——又不考試!他已經問過了老師,這裡從來不考試!這也太顛覆了吧?嵊藍憤憤不平地想,所有不考試的學校都是在耍流氓!
當然如果你問他為什麼一定要考試,意義何在?嵊藍會說,分高下呀——否則怎麼知道誰是學霸呢?社會分層之伊始不就是教室和課堂嗎?老師的偏好不就是學生階級分層的重要依據嘛?哪個班沒有被老師指定“誰也不許搭理”的遮奢人物?
或者今天可能會教魔法?嵊藍滿懷憧憬地想,甚至一度想過回教室去。但是又想到人家都有法相,就我沒有,法相們看著自己一副饞涎欲滴的樣子,就有些膽戰心驚。而且自己連毛筆都提不動,可見如果要打架,估計人家一個能打一百個自己。
那個獠牙女孩似乎有欺侮自己,校園霸凌的可能性……嵊藍就有些氣餒。那個書法老師一板一眼地低效率教學讓他感覺有些無聊,而數學老師沒有給出答案就下課讓他心中充滿了不滿:雖然那道題難度不大,但也只有兩個人做出來了,其他人不會你就不能負責點?你難道不知道作為傳道授業解惑者,你應該講透了再下課嘛?再把同樣型別的題目發一百個下來,讓那些不會做的傻子們好好鞏固鞏固——這才是標準操作好吧!
至於耽誤下課……小學生下什麼課?要什麼課間?不過就是在操場上瞎跑,多做兩題不香嗎?
眼睛近視了就戴眼鏡!只要不瞎了就行。
這個老師雖然是美女,真是責任心差了些吧?好像只要猴子和蛙跳女會做了就oK似的。好像她還有點怕猴子。
逆反心理旺盛的嵊藍背對教室方向,向遠方走去。我不去上課,逃課,倒要看看你們能拿我怎麼辦,把我拴在樹幹上罰坐?
嵊藍的眼睛盯著四面八方長得一模一樣的樹枝樹葉,前方是什麼呢?寬大的樹枝向上或向下伸出去,樹葉大得能包裹十頭大老虎,甚至比得上三個無良開發商的湖畔別墅贈送的指甲蓋那麼大的小花園。
照理這種分割空間應該黑暗得不像樣子,但這些葉片和葉絡似乎在發出螢光的樣子,能讓嵊藍看出去老遠。
日光的盡頭可能有藍天白雲紅日彎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