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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認得的。」崔子衡這幅搶話的滑稽樣逗得丁旖綽和夜凌音都彎嘴偷笑了,紅著耳朵看向皎然,「然妹妹可還認得我?」
早在蘇杭時,蘇氏就嘮叨著回京要給他說親,可把崔子衡給煩的,連回京的時間都一拖再拖,雙親先領著弟弟妹妹先回京,崔子衡等學堂閉館才跟著老鄉北上,一回來就被拉來相看,在知道是皎然之前,真是恨不得捲鋪蓋立馬回蘇杭。
大丈夫當以功名為先,崔子衡自己的心願是待到功成名就金榜題名時,再來個洞房花夜,人生兩大樂事當為好上加好。別的姑娘他都不願意去相看,今日來此,也是因著和皎然有兒時情誼,帶著久別重逢的未知、期待和雀躍來此一見。
卻說真是聞名不如相見,見到皎然那一刻,崔子衡這一潭死水的心就跟登時便燒滾了一樣,心裡咕嘟咕嘟的,此刻倒是覺得母親說的有理了,先成家後立業也未嘗不可,實則崔子衡也怕皎然出落得這般好,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了。
皎然被氣氛這麼一拱,眼角眉梢也飛起了紅暈,垂眸點頭,「子衡哥哥。」記不得事,但有彩絮兒提點,人總不能說忘就忘。
包間裡凝固了片刻,長輩們不說話,皎然和崔子衡也都在衣袖裡攥著手不知如何是好。
丁旖綽哈的一聲笑了出來,「年輕人就是臉皮薄啊,你看這兩小臉紅的。」揮手招呼眾人圍桌坐下,「快些上菜吧,別讓他們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蘇氏忙招呼小二上素菜,皎然看著一盤盤做得以假亂真的素食珍饈,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奪真雞」這名字,一聽便彷彿看到一塊咬牙切齒的豆腐在跟真雞叫板,還有假灸鴨、素燒鵝、假蛤蜊、假煎腸……論素食主義,上一世西方人打著環保名義吃的高鹽化學製品,其實連千年前古人的零頭都比不上,我朝人民就是樸素務實啊。
皎然把桌上的「肉」都試了一遍,才開始吃起蔬果,說不得古人起素菜之名亦是講究又風雅,山藥曰「玉延」,蓮根曰「雪藕」,竹筍曰「玉版」……皎然吃得樂不思蜀,長輩們也聊得興起,直到一聲叫喚,才把皎然的魂招了回來。
皎然頭頂問號看向眾人,蘇氏忙道,「今日天公作美,用完飯,我們去散散步消食。」
作為一個小輩,皎然自然只能跟著長輩的路線走。
不長不短的廟街由渠水貫穿,渠水連通汴河,河道短卻寬,沿河搭著一排排木架屋,屋簷掛著「川」字型的酒招子,三道蘭布夾兩條白布,隨風飄揚,屋邊停著大小不一的遊舟,舟船都不大,專供人河上飲酒賞景用,搖到木架屋便可打酒取食,任由你在河上晃蕩,此處河道淺,也不怕會有貨船進來。
皎然跟著長輩們進了木舟,白師太和夜凌音不愛湊熱鬧,便只坐在河邊的茶肆等著。
木舟裡軟墊几案火爐一概不缺,將簾子打起,入眼便是皚皚冬雪河景,屋簷上的雪化得零零散散,露出灰白斑駁的瓦片,舟行水間,劃開一道道水痕,驚散鴎鷺,偶有小舟劃過,是船伕在吆喝賣些小玩意兒。
在皎然晃神間,舟船已經在木架屋邊停下,皎然想上岸,卻被丁旖綽制止了,「這還沒一圈呢,我們去買個東西便回來。」
說著,便領著蘇氏、石敬澤和皓哥兒一道登岸了,皎然知道他們這是變著法子讓她和崔子衡獨處呢,舟撐了這小半圈,兩人半句話都沒搭上。
密閉的小棚屋會讓氣氛升溫,皎然走出舟棚,崔子衡也忙起身,跟著她一道站在舟尾賞景,說是看景,其實更是看人,崔子衡看向皎然笑問:「然妹妹現在愛看雪景了?」
皎然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崔子衡也沒品出什麼不對,「以前然妹妹最不喜冬日了,說是冬日裡穿得圓滾滾的手都合不攏,又沉又不利索,走路還老愛栽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