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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也舊疾復發,死前就吊著這麼一樁心事。她不應,母親報不了恩,到了地底下都無法瞑目。
那晚母親卻把她叫過去,摸著她的頭髮,給了她一個包袱,叫她走。
遠遠地離開,跟著自己的心上人遠走高飛,上一輩種的果,如何能叫下一代來承受?
她想了一夜,第二日卻對郭姨娘說,她願意。
看著郭姨娘含笑合上雙目,看著母親無奈擔憂卻欣慰地逝去,她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
而且她的小丈夫很體貼,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稍微惹她不高興她就甩手走人,小姑子也極可愛懂事,喜歡緊緊捉著她的手或者裙角,滿眼都是依戀。
她知道這種家人的溫暖,是跟著心上人浪跡天涯也無法體會得到的,那一點點遺憾也只能任時間去消弭。
她做好每一件她該做的事,照顧夫君,教養小姑,和正室婆婆鬥智鬥勇。
多年之後,丈夫情深意重,不曾納一妾,小姑感恩在心,大女兒懂事,從不叫她操心,小女兒……也算是省心。
她所有的付出都沒有落空,上天待她不薄。
她很滿足,也很感恩。
可不知為何,今日第一次收到外甥女的善意,她才猛然間有一種觸動,終於有一種開枝散葉,親情延綿的感動。
對她這樣一個幼時母女相依為命,接著獨自一人撐著一個家,後來老爺頂立門戶,可依舊毫無援助,從未感受過族親支應的人來說,外甥女的一口應諾,實在是有些難以想象。
她拉過對著那盆雅蒜目不轉睛的小女兒:“夕華,以後要乖乖聽表姐的話知道嗎?母親不在的時候,你要聽話、懂事,有什麼難處就跟你表姐說,她會好好照顧你的。”
讓她留在相府,這是以前就和夕華商量過的。
夕華抬頭,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遂又低頭下去了。
董氏無奈,知道她是答應自己會聽話,可不相信杜妍會照顧她。
罷了,慢慢看吧。
杜妍這邊知道了舅媽的身世,唏噓不已,越發覺得這個勇於承擔、義無反顧、堅強善良的舅媽可貴又可愛,平心而論,如果換了是她,她不大可能犧牲自己的一生,跳進一個不知前途的巨坑裡。這是舅媽碰上了舅舅那樣的漢子,要是個白眼狼呢?一輩子不就完了?
“舅媽會在這裡呆幾天?”
小溫氏想了想:“她敢從邊關趕回來,一路上受累了,怎麼我也要勸她歇兩天,只是你舅舅那邊只有一個人,腿腳又不好,我看她心裡掛念,必不會久留。”
啊,那就是說不能和她深入探討了。
杜妍還想學幾手保命功夫呢。
用毒什麼的,想想就又酷炫又高大上。
“舅舅的腿到底怎麼回事?”
小溫氏不由紅了眼睛:“說是一年半前中了一箭,傷口太深,本來也好好的,誰知道還沒將養完全就又下了戰場,行軍哪裡不是跋山涉水的,這就中了寒毒。”
“本來及時醫治也能好,但排程的命令一直沒下來,只能在那裡熬著,一年多下來,說是已經壞到了骨頭裡,疼得大半夜大半夜睡不著覺。”
杜妍一驚:“這麼嚴重?那怎麼不回來?”說著她就覺得自己蠢,大周對下層武將還是挺苛刻的,在哪一帶活動、做什麼,都要有命令才行,除非舅舅不做官了,否則朝廷就是要他老死在外頭,他也不能說個不字。
當然,如果有關係的話,那又另當別論。
她低聲問:“非得這麼撐著嗎?”不做官又不是沒有出路了。
小溫氏有些無奈:“你舅舅穿了一輩子的盔甲,拿了一輩子的刀,讓他放下這些他還能做什麼?況且,他更多是為了我們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