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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睡衣放下,手不自覺地伸向被壓在底下的那件羽絨服,開啟發現果然是法學院的院服,和戎霜旋送給自己的那件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領口標籤上的尺碼為s,是自己那件的縮小版。
羽絨服下面還有兩套校服,是他的尺碼,他沒聽說戎霜旋以前在他那所學校就讀,既然這樣,這兩套校服是給誰準備的可想而知,只是她出於某些考慮沒有拿出來,而是選擇讓路因賠給他。
他怔怔地看了好一會,直到戎霜旋因為半天沒有聽到房裡的動靜再次叫他,「燈燈,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我馬上來。」
尋盞一邊回答一邊匆忙地將校服和羽絨服疊好,放回原來的位置,衣櫃上方掛著一排大衣,下面大多用來放內搭和毛巾,那幾套衣服被層層疊疊的衣物遮擋住,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如果不是今天湊巧,也許他會一直以為那件羽絨服真的是因為她穿不了所以才給他的,她給路因送去的帳單,也會被他誤認為是和路家人不對付才想出來的招數。
將睡衣遞給戎霜旋,尋盞心思複雜地關上房門,回到自己房間拿了衣服走進浴室,因為打了一架的緣故,原本嶄新的衣服上全是泥漬和灰塵,膝蓋處還破了口子,肯定是不能再穿了,他低頭看著上面斑斑點點的痕跡,想到路因在他面前的那副嘴臉,眼裡全是陰霾。
動作笨拙地將衣物褪下,尋盞開啟花灑的開關就往身上沖,也不管沒有調到適宜的溫度,冰涼的水慢慢變得溫熱,相同的是在經過傷口時都引起了一陣刺痛。
水流自頭頂一路向下,描摹出一副精緻完美的輪廓,直到滑至細瘦的腳腕處,最後匯入排水口消失不見,全身逐漸暖和起來,讓尋盞的思緒有片刻的清明。
從戎霜旋突然出現,再到這陣子兩人相處的日常,一個個拙劣的謊言,一次次彆扭的關心,聰明如他,竟然到這一刻才不得不承認,戎霜旋確確實實就是他在等的那個人。
這樣想來,在關鍵時刻出現救下他、瞭解他的身世背景、毫無來由的信任和支援……所有怪異之處都有了完美的解釋。
之前他對戎霜旋的印象趨於刻板化,先入為主地將她當作一個喜歡玩樂的富家千金,對自己進行了錯誤的定位,雖然沒有再揣測她別有用心,卻也沒將她的所作所為放在心上。
自然而然地,也把「戎霜旋沒有刻意做過什麼」和「她沒有多關心他」劃上了等號。
可證據表明,戎霜旋看似大大咧咧,實際上他所認為的每個巧合,都是她想辦法營造的刻意。
更別提對他這樣的人來說,比起物質上的大方闊氣,細節處看似微不足道的付出,往往才更為珍貴。
一副近視眼鏡、她找藉口塞給他的羽絨服、讓路因賠償的新校服、為了幫他開家長會而翹課……也許在其他人看來不算什麼,但在父母去世後飽嘗人情冷暖的尋盞眼裡,真的挺稀罕的。
稀罕得不得了。
而他卻差點就錯過。
被水模糊了視線,恍惚中尋盞好像回到了媽媽去世的那天,原來的房子已經被法院收回,母子二人輾轉找到了一個面積不大的出租屋,尋詣入獄後,黎楓羽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而自從他去世的訊息傳來,更是急轉直下,昔日裡被尋詣捧在手心天真爛漫的小公主,如今躺在床上只剩一副皮包骨。
尋盞記憶裡的媽媽總是很嬌氣,細皮嫩肉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很多事都要爸爸來做,爸爸也很慣著媽媽,在外面說一不二的男人,屢屢為自己心愛的妻子讓步妥協,受了尋詣的影響,尋盞小小年紀就很懂事,自己的事自己做,儘量不給媽媽添麻煩。
而當爸爸在他們的生活中消失後,往日裡柔柔弱弱的媽媽一夜間變得堅強起來,為了躲避受害者家屬的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