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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腦子裡忽的閃過一個人影兒來,不過轉而,就被‘吱嘎’的推門聲,攫住了注意力。
卻見那書著‘馮府’二字的匾額下的紅門中,走出幾個人來,為首的那個老者,精神矍鑠,卻是滿頭銀絲,周身的一股書卷氣,自比常人不同。
“學生拜見——”開口還未說三字,陸千卷的聲音便被一縱乞兒的叩謝聲給蓋了過去,而他形單影隻的身子,也被如潮湧般的乞兒們轉眼擠到了後頭。
而那之後,便是最大的廟會也比不了的賑糧,卻見老者拿著一個葫蘆瓢,一瓢瓢的舀著米,那眾人一窩蜂的湧了上去,像是全然忘了前一秒心中還在腹誹這個‘大善人’,這時候他們關注的很簡單,只有一個字——‘米’。
民以食為天,這話兒是不錯的。
很快,蜂擁人潮隨著米袋子一個個的見空,而漸漸散了去,一聲聲的‘青天大老爺’‘轉世活菩薩’等等的讚歌也沒唱多一會兒,便各自端著滿缽的米,散了去。
而門口,跪的筆挺的陸千卷,逐漸顯得鶴立雞群。
“怎麼?年輕人,忘了帶碗?”馮滄溟的語氣同他的人一樣,仙風道骨,大氣凜然,他微笑著上前攙扶陸千卷,驚的陸千卷趕忙搖頭,齟齬間才反應過來,跪地叩頭忙道。
“老師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馮滄溟一楞,“你是……”
“學生陸攬籍,字千卷,保定人士,得恩師指點,現在翰林院任庶吉子,學生深受老師恩德,一直無緣拜訪,今——”
“你走吧。”
馮滄溟突然的一句話,惹的陸千卷一驚,他一抬頭,卻見在上之人,臉上全無剛才之和氣,不止,細心察之,甚至還有那麼星星點點的厭惡。
陸千卷不解,忙瞪大的眼道:“老師?”
“別叫我老師,老夫不曾授過你一分道理,承六爺之請,老夫在皇上面前替你說了一番話,如今既然你已得了官職,老夫也算給了六爺交待。”
聽他這一說,陸千捲心生委屈,心道:他這話不就是說,當初說他是他的門生,不過是給六爺面子,沒他陸千卷什麼事兒麼?
可……
“老師且聽學生一言,學生自幼家貧,只一心痴讀詩書典籍,雖不才,卻也一舉中了秀才,而後去年秋闈,一紙八股又拔得頭名,怎奈那奸人作祟,換了學生的考卷,不然——”
“怎麼?”馮滄溟留步,低頭看他,“莫不是你覺得老夫嫌棄你出身卑微?”
“學生不敢。”陸千卷雖是這麼說著,可心裡卻是這般想,從前,他一心只認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可經過了這些事,那些穩紮在他心尖兒上的道理通通搖晃了起來。
可不,如今,就連他一心崇敬的國之大儒,都這般同他高高在在,猛然間,一個畫面鑽出他的腦子。
如果他陸千卷,如今錦衣華服,豪車駿馬的出現在此,可會仍舊得此待遇?
彼時的陸千卷並不知,相由心生,不管他如何措辭,那一臉扭曲的‘怨氣’已是遮掩不住,一覽無餘的露在馮滄溟的眼前。
馮滄溟看看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只道:“你走吧。”
“老師!”陸千卷不甘心的喚著他的背影。
卻見走了幾步的馮滄溟突然頓步,轉過來道:“也不枉你叫我一聲老師,老朽便教你一個道理——”
“貪心不足蛇吞象,一步錯,步步錯,心術不正,終不得善終。”
半晌,‘吱嘎’一聲,府門關上,陸千卷卻跪在原地,死死的攥著衣襟,他看著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裳,憤恨的撕開了一角。
他抓著那塊粗的扎手的麻布,起身,抬頭看天,看著日頭的不慍不火,他跟自己說:陸千卷,此生若不錦衣加身,他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