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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半垂著眼,視線裡,是月蘊溪別在鞋面鹿角上的月亮黏土。
彎彎的,兩頭尖端被薄塗了緋色色粉,像含羞帶怯地親吻鹿角。
貼到耳朵上的溫軟一觸即收,讓人辨別不清是無意碰到,還是,有意為之。
推拉門沿著地軌滑動慢慢抵到盡頭,月蘊溪也隨之退回到了原位。
鹿呦睫羽輕顫了顫,微抬,目光剛好就落在對面人的唇上。
櫻桃紅的色澤。
她腦海裡頓時劃過“點火櫻桃”幾個字,只覺被碰觸的那隻耳朵在發熱,像是燒成了一片。
察覺到她視線的落點,月蘊溪彷彿是想要攫取更多的氧氣一般張了張口。
靜默裡流動的氛圍彷彿被擠壓,溢位某種難以描摹的東西,灌在兩人之間。
鹿呦又將頭低了下去,悶聲說:“我……下回注意。”
月蘊溪沒反應過來這話背後的含義和意義,“注意什麼?”
“……”
鹿呦看著她,默不作聲。
垂眼思忖了幾秒,月蘊溪終於明白過來,眼皮往上一抬,望過來的目光裡有什麼像春水融冰般化開。
鹿呦心頭一跳,轉身就往外走。
一聲輕笑裹著毫不收斂的愉悅,摩擦過空氣,帶著熱度清晰地傳入耳中。
鹿呦感覺全身都在升溫,抓握住的門把手瞬間就被掌心捂熱。
出去後,她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耳朵。
指尖一碰上去,剛剛那一幕畫面就被勾起,浮現在腦海裡,柔軟溼濡的觸感從記憶中滲透出來。
走廊右側,奶奶和劉姨從次臥出來,並肩往這處走,隔著一段距離,就見鹿呦停站在主臥門口,手捏著耳朵。
等近了,見她還保持著這個姿勢,奶奶關心地問:“你這耳朵怎麼了?”
鹿呦腦袋和身體都像生了鏽似的,呆愣了一下,才緩慢地垂放下手,“什麼?”
“耳朵!通紅通紅的。”奶奶盯著她的左耳。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奶奶話音落下時,剛好就停在左耳那側。
鹿呦扭過頭,掀起眼皮,眼睜睜地看著月蘊溪的目光掃過她的眼睛,微微偏開,往下落了點。
“什麼情況?”奶奶問。
鹿呦捋過頭髮擋住彷彿快融化的耳朵,隨即,摸了摸鼻尖,胡謅道:“被蚊子咬了。”
說完,她感覺到那道凝在左耳的視線撇開了,忍不住側目瞟向身側。
月蘊溪剛回過神似的,抬手抵在唇邊,輕咳了聲。
鹿呦面無表情地收回眼。
“嘿,怎麼咬在這了。”奶奶稀奇道。
又是兩聲輕咳。
鹿呦含沙射影地說:“不知道,是隻不懂事的蚊子吧。”
奶奶被逗笑。
餘光裡,月蘊溪朝她這裡轉過了頭,大約是在光明正大地笑了。
鹿呦剋制著
沒扭頭看她,轉移話題說:“走啦,去吃飯,我肚子好餓。”
“你們先下去,我回屋拿個東西。”月蘊溪推開門進了屋。
奶奶和劉姨走在前面,把著扶手下樓梯。鹿呦慢吞吞地跟在後面,一步三回頭地往回看。
臨到樓梯口,見月蘊溪從屋裡出來,她不自覺地停了腳步。
月蘊溪三步並兩步,很快就走到了她身邊,笑問道:“是在等我麼?”
“我說不是,你信麼?”
月蘊溪跟著她下樓,吐字清晰地說:“我不想信。”
沒有問一句“你覺得我信不信?”將問題拋回給她,也不是自信地回答“不相信”,而是“不想信”,一字之差,帶給聽者的感受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