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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來的路上,太陽下山了,我說:&ldo;你看,多美的一片土地啊!&rdo;金色的夕陽映照在樹林上和田地上,透射出一片金燦燦的餘暉,似乎是在和我們道別。&ldo;是的,&rdo;同行者中的一個德國人用俄語回答說,&ldo;這裡的景色的確很美,但是它已經受到了輻射汙染。&rdo;說話的同時,他的手上就握著一個放射量測定器。這時,我才明白這是我一個人的落日。這是我的土地。我就生活在這片土地上。
納塔利亞?阿爾森耶芙娜?羅斯洛娃莫吉廖夫地區婦女聯合會,救治車諾比兒童專案負責人
孩子們的話
阿廖沙貝爾斯基,9歲;安雅?博古什,10歲;娜塔莎?德沃瑞茨卡亞,16歲;勒拿茹德羅,15歲;尤拉?祖科,15歲;奧利亞祖沃納科,10歲;斯內扎納?基內維奇,16歲;伊拉■庫德里亞契娃,14歲;伊利亞卡斯科,11歲;瓦妮婭科瓦洛夫,12歲;瓦迪姆卡爾斯諾索尼什科,9歲;瓦斯亞?米庫裡奇,15歲;安東?納什萬金,14歲;馬拉特塔塔爾契夫,16歲;尤利婭?塔拉斯基娜,15歲;卡特婭?謝夫楚科,15歲;鮑里斯?什克爾曼科夫,16歲
天上有一朵烏雲,雨滴打在身上像小石子一樣硬。地上的水坑不是綠色的就是黃色的,就好像有人往裡面倒了顏料一樣。他們說那是從花朵上落下的灰塵。奶奶要我們待在地窖裡,不準出來。她自己則跪在地上,虔誠地禱告。她還教我們祈禱:&ldo;祈禱!這是世界末日。是上帝對我們所犯下的罪孽的懲罰。&rdo;當時,我哥哥8歲,我6歲。我們開始回憶自己犯下的罪過。他打碎過裝覆盆子果醬的玻璃瓶,我沒有告訴媽媽我的新衣服掛在了籬笆上,被撕開了一道口子。我把這件衣服藏在了壁櫥裡。
士兵們坐著汽車來到我們這兒。我以為又開始打仗了。他們嘴裡說著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詞語:&ldo;疏散&rdo;、&ldo;同位素&rdo;。有一名士兵還拼命地
追趕一隻貓。放射量測定器只要一靠近那隻貓就像一個自動的鬧鐘,滴答滴答地響個不停。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也在追貓。那個男孩倒還好,可那個女孩一直在哭。&ldo;我不會把它交出去!&rdo;她大聲叫道。&ldo;快跑,小女孩,快跑啊!&rdo;可是,那個士兵的手裡拿著一個很大的塑膠袋。
我聽說一那些大人說的‐‐外婆則一直在哭‐‐自從我出生的那年開始(1986年),我們村子裡就再也沒有孩子出生。我是唯一的一個。醫生說我本不應該生下來,可是我媽媽從醫院裡跑了出來,躲在外婆家裡。最後,我就在外婆家出生了。我聽他們說過這件事。
我沒有哥哥姐姐,也沒有弟弟妹妹。可是,我想要一個。
告訴我,夫人,他們為什麼不讓我媽媽生下我?我本該去哪兒?在天上飛?還是應該去另一個星球?
事故發生後的第一年,麻雀就從我們小鎮上徹底消失了。有一段時間,地上到處都是麻雀的屍體‐‐院子裡、柏油路上。它們都是被槍射下來的,然後就被人裝進放著樹葉的容器裡,帶走了。那一年,他們不允許人們焚燒樹葉,因為那些樹葉有輻射,所以當時,他們把所有的樹葉都埋到了地下。
兩年後,麻雀又回來了。我們高興萬分,興奮地給對方打電話:&ldo;昨天,我看到了一隻麻雀!它們又回來了。&rdo;
五月金龜子也消失了,而且再也沒有回來。也許,要再過100年或1000年,它們才會回來。我們的老師就是這樣說的。我看不到它們了。
9月1日,開學第一天,校園裡看不到一朵花。花朵上有輻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