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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笑半謔, 嫣然無方,所有風霜刀劍在她口中都成了柳絮飛花。
胤奚沉陷其中,被迷了眼。
“……這三本,讀過了。”半晌, 他押著自己的眼睛盯住地上的燈影說。
謝瀾安微感意外, 前些日子她見胤奚是真心讀書, 便向他開放了藏書樓,允許他隨時借閱樓裡的藏書。
知道他讀書有悟性,還是低估了他的速度。
“這般……那你自去樓裡找書看吧。”自學到這個程度, 已經可以自解經義了,謝瀾安懶怠再翻找一遍。
胤奚輕嗯一聲,沒有送回手裡的書。
她的藏書和樓裡的藏書不同,上面有筆鋒清雋的眉批。
他輕聲說:“我想拿回去再溫習一遍。”
謝瀾安同意了, 胤奚見她沒有話了,襪尖不易察覺地在地板蹭了下, 準備走。
臨他邁步時,謝瀾安忽想起一位小友的囑託, 哎了聲, 揚起嘴角:“小郎君, 問問你, 你有心上人嗎?”
胤奚霍然睜大眸子看向她。
他的模樣有些滑稽,本是半側著臉的人, 突然便定在那裡不動了。
說靜止, 又非真的靜止, 因為他漆黑的瞳孔正在擴張,像一圈圈墨染的漣漪。
豈會聽不出,女郎話音中的漫不經心那麼明顯, 比一聲調笑,一句逗趣更顯得輕慢。
只是高高的井口上隨手灑下的幾粒魚食,井底的小魚還是迫不及待咬了餌。
胤奚臉色雪白,喉結輕輕抖動,像吞住了餌上的尖鉤。
謝瀾安眼看著一層薄薄紅暈自他耳根浮現,他卻像被人欺負住一般,眼眶中含了一汪瑩瑩欲落的水色。
就那麼欲說還休地看著她。
謝瀾安心頭微跳,竟有些許作孽之感,心虛一閃而逝。
她收起玩色:“我是替……”
話未說完,胤奚往前蹭了一步。
僅僅一步,又和自己賭氣似的立住了。他烏眸看著她,顫聲問:“女郎許我有麼?”
低溢輕哀的嗓音,直接讓謝瀾安耳後的面板起了層粟。
就近候在簾幔旁的束夢睜大眼睛捂住嘴,眼睛一左一右,有些忙不過來,一丁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難道胤小郎君的心像花苞,能聽女郎的指令,許他開便開,不許他開便合攏嗎?
謝瀾安怔愣片刻後,面無表情地微笑起來。
很好,那種微妙的無可奈何又來了。
她保持著微笑的樣子,不去看那張無辜的臉,伸出一根指頭向門外一指。
胤奚先被調侃,又被逐客,沒有脾氣地輕輕一嘆,抱著書形單影隻地離開了。
他走後,謝瀾安用力搓了兩下發麻的耳垂,開始覆盤:剛剛怎麼會不敢跟這個弱不勝衣的小郎子對視?
胤奚慢慢地走下廊階,回頭注視著那片溫暖的燈光,並未馬上離去。
直到槐樹上的人忍不住重重咳了一聲,他才垂下眼,眼底水光一剎全消。
他當然知道,女郎不是當真問的。
他當然也知道,女郎哪裡需要別人擔心、自責、幫她報仇。
他只是想在她身邊找一個自己的位置,一個不會被隨意攔下、隨意拋下、有資格被她多看幾眼的位次。
他只是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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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馬離京後,朝堂恢復了短暫的平靜。
只是阮厚雄在家仍氣得夠嗆,若不是當日他不在,他非得和褚嘯崖硬橋硬馬地放個對不可。
謝瀾安反過來安慰舅舅,她是示敵以弱,漁翁得利。而庾洛神得知大司馬的要求後,卻真要氣瘋了。
“各大世家的錢還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