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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
“老夫是該賀你如今風頭無兩呢,還是應勸你一句,當心登高跌重?你祖父在時,老夫與他以知己論交,可惜老友去得早,否則今日見到兒孫出息,大抵也會欣慰。”
謝家有祖訓,後代不許參與黨爭。謝逸夏守荊州是為國守,謝瀾安如今卻明晃晃加入了太后的陣營。王丞相是拿這話刺她。
謝瀾安笑了,“丞相目無下塵,我都不記得上一回得與丞相說句話,是什麼時候了。果然得站高些,才能被赫赫公卿們看在眼裡啊。”
說著她淡淡挑眸,“放心,我坐得穩。”
自春日宴後,謝含靈與世家長輩口無敬稱、言無敬行、平起平坐的架勢不是一兩日了。少年盛氣高於山,王丞相不與她計較,只道:
“年輕人有些野心不妨,只是別學錯了人,算錯了賬。”
“那巧了,”謝瀾安撣了撣袖上的塵埃,笑意玩世,“我除了野心之外,恰好還有一點點本事。”
再說如今的位置便很高了嗎?她真沒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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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上吵得熱鬧,世家氣急敗壞,謝府獨一份歲月靜好。
除了閒著沒事把目光投到胤奚身上的謝豐年。
謝逸夏自從北伐一定,便回荊襄備戰了。謝豐年性格跳脫,喜歡往外跑,往年都是跟隨阿父去的,但今年有謝瀾安這個小堂姊在京,謝豐年大抵新鮮勁兒沒過,說什麼也要留下來。
留就留吧,他偏偏瞧那個姓胤的人不順眼。
先前他老實地在別院貓著也就罷了,如今竟敢穿著阿姊的衣裳招搖,可不是豈有此理?
胤奚今日著一件輕逸的古玉色大袖綾衫,雖說天氣熱了,他的交領處依舊壓得嚴實規整。
他正在屋中翻書,房門忽然開啟,胤奚抬起頭。
謝豐年未敲門就推門進來,一眼看見這小子身上之衣,眯了眯眼,二話不說地上來扯住他衣袖,“脫下來。”
少年有力氣,眼看要在衣料上留下褶印。
胤奚耷眼看見,被扣住的握書之手“啪”地合上書本,手背青筋一蚺而消,同時左手反扣住謝豐年手腕,抬起眼睛,聲音無火氣:
“小公子請先放手。”
謝豐年在荊州校場時也愛玩練把式,試著撼他,竟有些吃力。
他看向胤奚的眼神從吃驚變作嗤笑,果然是能提起三石石的,有點子呆力氣。
桀驁少年皮笑肉不笑,也講道理:“脫下來,小爺出錢給你做十身新的、五十身、一百身都行——不是什麼衣服你都能穿,你不懂得,我諒你一次,算你下不為例。”
胤奚沉默須臾,慢慢站起身。
他坐著時不顯,這一站起,比少年高出一頭的身材,便有幾分高下相凌。卻依舊是謙遜的脾氣,直視著這位謝府的小郎君:
“我的確不懂,只是女郎要我穿的,我便穿。如果女郎哪一日要收回,我立時便脫——我只聽女郎的。”
他一口一聲“女郎”聽得謝豐年直膩歪,言下之意,就是旁人的話都不好使嘍?
謝豐年抽回手指指他,“你行,行啊,我這就去找阿姐說。我不但要讓她收回衣服,我還要我姐姐趕你走,”他一臉壞笑,“你說我姐顧念我還是顧念你?”
小霸王撒風踏火地走了。
胤奚望著豔陽照進來的門口,怔營片刻。
這邊謝豐年出了幽篁館,裝模作樣地往正房拐了兩步,便鬱悶地停下了。
他當然比胤奚更瞭解謝瀾安的脾氣,不說她這會兒還沒下朝,便是在家中,自己拿不出正當理由控告那廝,阿姊也不會偏向他。
但他話放出去了,又不甘心就此作罷,那傢伙敢不把他放在眼裡,必須收拾!謝豐年眼珠一轉,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