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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說法,若昨夜不挾制住何家,放任惠國公派人相助靖國公,也不管石頭城,任由那庾松谷帶著守城兵將進城,那鋤奸可會如此順利,又會平添多少生靈塗炭?
“所謂非常之時,當用非常手段,我謝家不求有功,只懇請陛下明察秋毫,不要冤屈了舍妹。”
謝瀾安這時慢慢放下手捧的茶盞,抬頭道:“陛下,臣……”
“含靈不必多言,是丞相言重了。朕此前受困於深宮,耳目不達,許多事態無法及時施令,謝含靈立斷決行,護衛京城護衛朕躬,並無不妥。”
陳勍一力迴護,不等謝瀾安自辯,他已幫她想好了藉口。
說完這番話,陳勍餘光掠過王翱,看向謝瀾安:“朕有意拜謝娘子為少師,群卿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謝瀾安眉梢微挑。王翱卻心頭一緊,縱使知道皇上已不悅他,也不得不再次開口:“不可。陛下三思,自古從無女子為天子傅師的前例!”
陳勍舒眉道:“之前也從無女子為繡衣直指的先例啊,謝瀾安不也做得了嗎?”
王翱據理力爭:“此前是太后娘娘一意孤行,尚不免御史臺爭議不休。陛下為賢明聖主,更不應任情恣心,罔顧國法,開此先河。”
這已是很嚴重的口吻了,閣中一時無聲。
謝瀾安只是安靜垂眸站著,既不開口辭謝,也不與丞相爭辯。
少帝無聲地按了按袍袖下的指節。
這種壓迫感他很熟悉,過去每一次的大朝會上,不是他王翱,就是靖國公,要麼便是母后,誰都能滔滔高論,誰都能對他指手畫腳。
他好不容易才迎來轉機,怎能允許故態復萌。
陳勍看向會稽王:“皇伯如何看待?”
“啊?啊……”陛下親詢,陳稚應不能再裝傻了。他怎麼看?他看著那英姿麗色,從容淡定的小女郎,心情很有些複雜啊。畢竟從前自家女兒稀罕謝瀾安嘛,逮著機會就在他耳根子旁邊唸叨,說此生非謝家玉樹不嫁,使得會稽王這些年來,雖然和謝氏沒什麼深交,卻一直把謝瀾安當成半個女婿看待。
加上半個月前,謝家大郎帶著謝瀾安親筆寫的信來關說他,會稽王看過那信,對於謝瀾安的心機膽略,著實佩服。
要他看的話,憑謝瀾安的功勞,足以當得起一個少師的官職。
但陳稚應無意和王丞相鬧僵,打了個哈哈:“謝娘子有功是鐵板釘釘的了,至於如何賞,全憑陛下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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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盞茶的功夫後,大臣們陸續退出紫宸殿。
當先而出的王丞相喜怒未形,面沉如水,他身後的王道真卻明顯地流露出幾分擔憂神色。
眾臣走的是殿宇中軸線上的宮門,只有謝策往雲龍門上看了一眼,一個人拐到這邊。
胤奚玄深的衣色像一塊石頭雕成的塑像,等在原地一動不動。見大郎君過來,他才挪步向側方避了避,眼睛仍往殿階方向尋覓。
謝策不由好笑,“別找了,你女郎被陛下單獨留下說話,大約還得一陣子。”
胤奚微微一愣,收回視線。
謝策打量胤奚那張看著溫純靜默的臉,忽問:“怕不怕?”
胤奚抬起烏黑的眼珠看向他,彷彿不解其意。
“方才在殿中,”謝策已有幾個晝夜奔波未休了,這會看見胤奚,起了點玩味,話說得很慢,“陛下有意封瀾安為少師。”
胤奚的瞳孔凜然深黑。
少師,與少傅、少保並稱“三少”,歷來為太子老師或天子信臣所居的清要官職。皇帝不可能與一個雜戶庶人同拜一師,所以如果女郎成了皇帝的老師……便不能再教他了。
胤奚仍是那副沉靜溫吞的模樣,留意四下無人,他緩聲道:“我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