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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銳既不喜申屠陽眼角眉梢洩漏的猥瑣, 又盼和林昀熹私下多溫存,只坐了片刻,借邀她一同安放琴瑟為由, 拉她溜進中庭。
其時四周新移植的花木已服水土,開得正絢爛。金銀桂枝頭簇擁成團,青磚地上亦落了薄薄一層;粉艷的木芙蓉凝妝含羞,迎風搖曳。
當林昀熹將琴瑟放入書房,回身而出時,宋思銳指間多了一朵紅粉相間的重瓣木芙蓉,並朝她招了招手。
她依言而近,垂眸淺笑,靜候他簪花。
原本無珠釵無粉飾的臉容,與嬌花相映,各自妍麗。
他微笑凝望她半晌,心隨她傾垂的長睫毛顫動,趁院處極隱約的腳步聲尚未行近,俯首在她唇上柔綿一吻。
快且輕,宛如溫風來了又去。
林昀熹上他明朗星眸的灼人光芒,心間怦然與悸動翻湧復至。
那張天生的貴公子臉,因風吹日曬,平添剛毅陽光之氣,不笑時分外孤高,笑時柔情綽態,瀟灑佻達。
她亦聽出有人走近,來不及回吻與擁抱,遂折下一枝銀桂,顫顫插至他領口的一字盤扣上。
回望廊下那人,卻是前往五穀輪迴之所的申屠陽。
他遙遙頷首,絲毫未掩飾對宋思銳的嫉妒。
這一刻的醋意與往日竟有些不一樣,真真切切,無半點偽裝。
宋思銳一笑,牽著林昀熹悠然折返前院。
林昀熹悄然縮手:「在長輩和客人跟前,少來卿卿我我、耳鬢廝磨的!」
「你小時候可是當眾緊緊抓住我的手不放呀!」宋思銳將她拽回,笑得歡暢。
林昀熹啐道:「我才剛滿月,什麼都不懂!定是你主動在先!」
二人於拉拉扯扯中前行,羞態夾雜的甜意滲進風裡,令圍坐於石桌邊的林紹夫婦含笑回首。
「看來呀……當年王爺隨口一句玩笑,兜兜轉轉,終要成真呢!」林夫人眼裡的慈愛與驕傲不言而喻。
賀蘭鶯軟嗓微啞:「玩笑?」
林紹莞爾:「小郡主有所不知,三公子早於小女滿月宴上有過小小的互動……」
他粗略談及十多年前的舊事,明言鍾愛宋思銳的原因,更感激這孩子始終相信他的品格,助他翻案。
賀蘭鶯揚起尷尬笑容,周身華服映襯她如失了魂魄的玩偶。
宋思銳聽聞長輩所言,返回桌邊,與林紹說起年幼時相處點滴,態度熱絡如從未分離,言談間就差以林家女婿自居了。
林紹誇了他一頓,在外人面前自是故作謙遜,笑說自家女兒菲才寡學、容姿鄙陋,全賴三公子垂憐云云。
宋思銳笑道:「雖說林伯父為恩師,可這番言論,請恕思銳不敢苟同。昀熹襟韻灑脫如晴雲秋月,金聲玉貌亦具蕙心蘭質,在思銳心中,遠超隨珠和璧。「
誇讚之言不帶刻意,語氣篤定且坦誠,他偷偷從袖內探出小指,悄然勾住了她的。
卻沒留神一旁有人笑顏閃過的不甘。
···
申屠陽回座後,話題轉向崔夫人的行蹤。
聞悉崔夫人今年春回棠族時有動用大筆資金,疑似秘密購置宅院,林昀熹不由得暗暗稱奇。
畢竟,那陣子正是崔慎之參加春闈前後,且崔夫人乃託病西行,如若單純回族治療,好端端的買什麼房宅?難道為了安置阿微?此番離京日久,會否躲藏在某個隱蔽地方?
正當林紹夫婦抱回孩子,試著套話,院落外傳來古怪的「吱吱」聲。
緊接是「哈、哈、哈」的爽朗笑聲。
「姐!姐你快看我逮住了誰?」
傅千凝人未到,聲先至,半晌後,紅影一晃,她雙手各提一隻棕灰色的毛猴子,撞開半掩的大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