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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籬笆院牆外便圍了許多人,大多數是背著書包的孩子。也有幾個拿著饅頭、油餅,邊吃邊走過來看好戲的大人。
農村的生活到了冬天,總是清閒又無聊的。誰家拌嘴了,誰家罵街了,總有一堆人圍著瞧熱鬧。
人群裡更是議論紛紛。
「這羅婆子還真是小氣,為著一個碗罵罵咧咧的……」
「誰說不是呢,但路又青也不是個善茬,整天陰沉沉的,看人的時候眼珠子都不轉,又長得人高馬大的,村裡的人誰不是被他看一眼都害怕。」
「到底是個外姓人,吃不准他心裡想的是啥。他娘又是個不要臉的,大姑娘家家的就和男人睡覺,這樣的人生出來的孩子能會是啥好東西。」
「都冬天了,這孩子還穿得這樣薄,腳踝骨都露著,也不怕凍傷了。」
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大家笑著談論別家的事情,交頭接耳、肆無忌憚。
孩子們見大人笑,也跟著笑起來。
羅婆子要臉,她拿起掃帚砸向路又青的雙腿,催促他:「還不趕緊去把碎碗片撿起來。」
路又青捱了打也不言語,薄唇緊抿著彎下了腰。
羅婆子又氣勢洶洶地面對著大家,「看什麼看,沒見過大人教育孩子啊。」
有人起鬨起來:「你這是教育嗎?不就是摔個碗嘛,對著孩子連打帶罵的,也太刻薄了。學校的老師可都不提倡棍棒教育了。」
「你管我?」
羅婆子拿著掃帚走過去,指桑罵槐地,「真是吃飽了撐的慌,該幹嘛幹嘛去吧。」
羅婆子惡名在外,孩子們一鬨而散。
起鬨的那人氣不過羅婆子的作派,和她對罵起來,又被一旁的人拉走。
「奶奶。」
這時候,南桂背著書包撅著嘴走進了籬笆小院,她家離奶奶住的地方很近,也就是隔了幾座房子的距離。
所以奶奶罵人的聲音她也聽到了,只覺得丟人。她已經十歲了,讀三年級,知道什麼是羞恥了。
「桂兒,你咋來了?吃飯了沒有?」羅婆子對路又青不好,卻對孫女疼愛的很,她趕緊去廚房拿了個煮雞蛋遞到南桂的手裡,笑著說:「趕緊吃吧,還熱乎著呢。」
南桂是大兒子南富貴和大兒媳婦牛大妞生的女兒,另外還有孫子南慶和孫女南糖,長相都隨了大兒媳婦她們家人,又胖又壯。
南慶二十歲,南糖十八歲,南桂是老大家最小的孩子。
「吃過了。」南桂接過來,眼睛瞄向一旁的路又青,十分不滿:「奶奶,他是不是又惹你生氣了?真討厭。我看到他都噁心。」
因為路又青,他們家總是被村裡人議論,都是些不好的話,害得她出門都不敢往人堆裡走。
路又青撿了碎碗片扔掉,又拿葫蘆瓢舀了些溫水餵羊。
他做這些的時候,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從剛才到現在都是一樣的,和木偶人差不多。也或者是習慣了。
羅婆子伸手摸摸南桂的短髮,聽到孫女提起路又青就覺得厭惡,「不管他。」
南桂「嗯」了一聲,眼珠子轉了轉,拉著羅婆子的衣擺撒嬌:「奶奶,我想吃鍋巴了,你給我二毛錢吧。」
在一九九九年的冬天,小賣部裡有賣二毛錢一包的鍋巴。
羅婆子手僵了一下,笑著說:「鍋巴不是好東西,吃了還會口渴,桂兒就別吃了。再者,你怎麼不問你媽媽要錢呢?她手裡肯定有錢。」
大兒子和南慶都出去打工掙錢了,除了收麥和收秋時會回來,別的時候都在外面,那還不是大把的掙錢。南糖又在鎮上學裁剪,包吃包住的,根本就花不到家裡的錢。大兒媳婦還在家裡種著幾畝地。南桂就更不用提了,就上個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