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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姓花的絕世佳公子都有這麼點無傷大雅的小毛病,那移花宮少主也是差不離……這兩人還真都是人如其名。
那花無缺,即將迎來人生最大的喜事——那鐵姑娘實在是極美,兩人又是相知相許……縱然是陸小鳳這樣萬花叢中過的風流性子,也不得不道一聲:紅塵輾轉,故事若是在此落幕,實在是「完美無缺」。
不過他倒也不會如何艷羨就是了。
他們再如何嚴謹修身,可能會管到自個兒老婆頭上,卻是決不會管到自個兒好兄弟頭上的……陸小鳳這般想著,扭過身斜倚到了欄上,將一隻腳蹺得高高的,豪氣幹雲。
在好友的沉默中,不羈的浪蕩少俠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碗酒,這回倒是極滿,還灑了兩滴到身上。而他混不在意,咕嘟咕嘟地一氣灌進肚子裡。
飲罷,還舒服地打了個酒嗝。
花滿樓似乎是嘆了一口氣,又似乎沒有,因為太輕了,飄飄忽忽地被涼風掠了過去。
而他依舊是眉目溫和的,清朗的面容舒展著,方才微醺的醉意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正好你來了,幫我瞧一瞧……擺在中央的那盆蘭花,哪朵開得最好?」
聞言,陸小鳳一翻身,將酒罈與空碗隨便擱至一旁,利落地跳到了兩丈之外的空地上,低頭去瞅那花。
樓裡沒有點燈火,幸而今夜月光皎潔。
細細打量,只見它葉型優美修長,油潤光澤,翠葉所託花瓣形態獨特婀娜,雪白清雅,細密紋路卻透著淺淺藍紫色,更顯高潔。
他雖不是愛花人,不過跟花滿樓交往如此之久,耳濡目染之下卻也懂那麼一點門道:「你這盆是不是……是不是幾月前,從雲南千里迢迢運過來的那個什麼素什麼荷?」
花滿樓輕輕頜首,提醒道:「是素冠荷鼎。」
「哦……」陸小鳳恍然般點頭敷衍,還是沒打算記這個奇怪的名字:明明是蘭花,叫什麼荷呀,嘖。
他腹誹著,卻也仔細觀察,想尋出那盆中開得最美的那一朵:「我記得這株蘭花買回來時還是幼苗,都價值千金,還弄了個噱頭說只賣有緣人……更受追捧了。慕容世家那個以才情芳名遠播的三小姐也想要,都求到跟前了,你卻還是沒有讓。」
這實在有些奇怪。
畢竟如同花家七童的目盲令江湖中人人惋惜一般,他的溫和寬厚、不忍拒絕旁人請求也一向為人所感嘆。
花滿樓笑了,緩緩道:「有些東西可以讓,有些卻是不可以讓的。」
陸小鳳與他是可交付身家性命的知己,自然知道眼前人雖雍容寬厚、襟懷曠達,乍看彷彿是個麵人兒似的世家公子。其實心底始終劃定了一根線……他的心胸雖容納萬物,但任是誰也萬萬不可逾越底限。
正如對著旁人敬若神明的劍神,且也是自己好友的西門吹雪,他卻可以淡淡嘆道:「我並不喜歡這個人,卻又不能不承認他的確有值得自負的地方。」
……花滿樓便是這樣自成境界。
百般猶豫後,陸小鳳已選定了一朵蘭花。
他帶著花滿樓的一根手指輕輕觸碰柔嫩的花瓣,隨後便拍拍衣袍站了起來,懶洋洋道:「我覺得這朵開得最好,再盛一些便呈謝兆,若收一些又嫌青澀……」
說著說著,又擠眉弄眼的:「怪不得人總愛把女人比作是花,這麼一瞧實在是有幾分相似!」
花滿樓看不見他的裝腔作勢,卻聽得見他的油嘴滑舌。
只是他既沒有搭話,更沒有什麼表示,只是以最溫柔的力道撫摸著最美的那朵花,指腹沿著碧綠色的根莖向下……
——輕輕將它摘了下來。
陸小鳳本還在說著風流笑話,也不在乎唯一聽眾對愛搭不理的。
哪知一轉頭,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