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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這條路顯然不好走了。吳娘子既是發過了這樣的誓,自己如何能讓對方應誓?
「看來只能是好好做事,另外尋個人去求著對方收徒了。」好在大廚房裡有好幾個廚娘,眼下勉強只是混熟了,將來只要待久了,未必不能求著對方教授自己,現在只需先暗中觀察著,看哪一個適合成為自己討好的目標了。
錦繡這樣想著時,那邊門裡已走出了一人,正是那僕婦,面色不那麼好,腳步如風地從她身側走了過去。隨後就聽到吳娘子喊了錦繡一聲,錦繡忙跑過去。
「吳娘子,還要把別的曬了嗎?」錦繡幫著吳娘子抬了兩床被子曬在繩上,見吳娘子神情有些不好,就沒不識相地詢問方才的事,轉而問了別的事。
吳娘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她說話,倒是心情慢慢轉好了。
對此,錦繡都裝作不知。說到底,她與吳娘子雖住在一起也有一個多月了,但錦繡一向不喜歡對別人的私事刨根問底,尤其是事關這種可能有著不高興的過往的事,錦繡越發唯恐避之不及。
這段小插曲就這麼過去了,之後的幾天,錦繡依舊是跟著吳娘子做事。因為那天聽到的話,錦繡對吳娘子的觀察稍微多了些,也終於看出了一點門道。她竟發現,吳娘子做菜時,似乎有所保留,這種感覺頗為玄妙,其他廚娘似乎也沒注意過,這讓錦繡自己再想起來時,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莫非是那一日聽到了那番話,所以才會多想了?
大廚房這邊,日子忙碌,卻又過得快,轉眼又是十幾日過去,忽然變了天,一連下了幾天的雨,之後又是晴天,整個天地卻一下子就變成了蒸籠一般,酷熱難耐。
錦繡剛到淮豐侯府的時候是初夏,此時則是最酷暑難耐的時候,錦繡不怎麼懼熱的人,每日挨著灶臺,也覺得悶熱難耐,大廚房這邊的人,就進入了難捱的日子。若是不差錢的,晚上睡前就會買些冰鎮了的果子吃,那東西解暑,侯府後門附近一條街,天擦黑了一些小商販挑著擔子到處賣,許多人出去買。
錦繡就曾偶爾買過一次,後來吳娘子買得多了,一人吃不了,這才跟著吳娘子蹭果子吃。吳娘子這人,生得不胖,明明是一副中等身材,卻偏極怕熱,又每日挨灶臺,一下了工,睡前必要衝個涼水澡,再吃一碟子涼果子才成。這樣涼爽是真,可又很易生病,錦繡後來見吳娘子每日吃的果子越來越多,還買了一些冰飲吃,就忍不住勸說一二。
吳娘子嘴上答應了,實際上,還是每日照舊,只是故意避開了錦繡去吃。錦繡有時候知道,有時候不知,對此也是有些無可奈何。只覺得,有時候吳娘子竟像是個小孩子,管不住自己的嘴不說,還喜歡耍賴。
結果這一日錦繡早上爬起來,就發現睡在外面房裡的吳娘子竟沒起。這可是稀罕事,誰不知道吳娘子作息一向年復一年日復一年,幾乎就沒變過?
「吳娘子?吳娘子?」錦繡小心翼翼走過去,喚了兩聲,對方只回了兩聲模糊的話,錦繡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忙掀開帳子,向裡看去。
就見吳娘子穿著裡衣睡在床上,臉色微紅,錦繡伸手去摸對方的額頭,哎喲一聲:「發燒了」就有了些驚慌。
莫說是侯府,整個京城的權貴人家,下人病了,可都不是好事,先不說有沒有人給看病,就說會不會被侯府的人趁機給趕出去,就不好說。
不過錦繡也是關心則亂,很快她就想起,吳娘子可不是府裡簽了契的僕從,是僱傭的自由民,又深得幾個主子的看重,做菜是一絕,定不會與其他僕人一樣待遇。她猶豫了一下,就對吳娘子說:「吳娘子,我先去廚房幫你告個假,然後請大夫給你看!」
對方這次聽到了,也醒了,睜開眼,擰著眉說:「銀子在這個櫃子裡,鑰匙在枕頭下,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