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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的是藉口尊崇他。
可是這麼想的時候,心裡總有種令人厭惡的熟悉感。彷彿被什麼誘導了,一言一行都在別人的設計之中一般。 我揉了揉紅葉的頭髮,&ldo;趕緊洗完了回殿。地上涼,別跪著了。&rdo;
我心裡煩亂,回了寢殿,便命人燃上安神香,閉目靜思。
我仔細的回憶,劉碧君懷孕的事是怎麼傳到我耳中的,蘇恆留宿湯泉宮的事又是怎麼露餡兒的,我如何知道有人想要除掉我腹中的孩子……那種厭惡感便越發的深刻了。
是有人把那風吹到我耳邊,不由得我不去追究。然而要說刻意,卻又全無痕跡可尋。不過是一兩個宮女的閒聊,不過是太后又一次炫耀,不過是清揚偶爾摔倒,紅葉無意窺見。誰能這般神通廣大,把這一些都算到? 香霧繚繞。因著空氣微潮濕,那味道沾衣,彌久不散。
我微微覺得睏倦,一時神思恍惚起來。
迷迷糊糊中,竟然又想起婉清初初降生的那段光景。
我記得自己在帳子這邊聽到蘇恆離去的腳步聲,那個時候我本不想對他漠視頑抗。我想說:&ldo;三郎,你過來抱抱我們的女兒。我想了很久,也不知該給她取個什麼名字。&rdo; 可是當時我恍然想起,當我分娩劇痛的時候,有人在產房前將蘇恆叫走,說的是,劉碧君陣痛不止,怕是動了胎氣。那個時候我咬住被子將婉清生下來,連一聲呻吟都不想發出來。然而我不能控制自己的幻想,我想蘇恆還是坐著我身邊的,我將他的手臂抓得滿是血痕,而他依舊俯身在我耳邊,叫著我的名字。那幻想如此的真實,我甚至可以覺出手中血肉的溫度,耳邊鼻息的濕熱。
所以我不想再見他。我用被子蒙了頭,連脊背也不給他看。
我記得劉碧君分娩當日,婉清高燒不止,我宣不來御醫,紅葉冒了大雨去前殿攔下哥哥。哥哥為我訪求名醫,差人送來兩副湯劑。婉清吃不下去,我和紅葉將藥摸在辱口,一點點給她哺進去。
這個孩子只有巴掌大小,便吐了整整一盞血。然而她總算活了過來。
我和紅葉半個月不曾安眠,終於能睡過去,醒來時便聽說劉碧君已在殿外跪了整天。 她在殿外哭求我救她兒子的性命,我不想理她,差人打發她走。她在外間痛哭哀嚎,說願意以死相酬,只要我手上那副湯劑。我沒有給她,我當然不會給她。何況那兩副湯劑已經都沒了,一副在我伸手去接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另一副餵給了婉清。
蘇恆在那天夜裡來了椒房殿,發了大脾氣,說沒有想到我這般鐵石心腸,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婉清在一旁酣眠。他控訴我時悲憤得理直氣壯,可是我什麼也不想對他解釋。我只是想,我的女兒病重將死的時候,他在哪裡?
沒有從我這裡求到湯藥,劉碧君也終究救活了她的兒子。
有溫熱的水汽漫過了口鼻,我微微覺得窒息。頭腦一時間昏沉,彷彿被什麼縛住了一般。那東西像是蛇一般悄無聲息的遊蕩,一點點的勒緊,無法察覺,無法掙脫。
我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
蘇恆的面孔近在咫尺,我下意識的後退,靠在牆上艱難的喘息。
蘇恆面色便有些凝重,上前來探我的額頭。我幾乎便要揮手將他開啟,幸而及時回過神來,攥住了他的手。
&ldo;做了什麼噩夢?&rdo;他面上的關切不像是假的。
時近黃昏,雨早已停了。外間晚霞滿天,染得屋子裡都是赤紅昏黃的顏色。蘇恆的身形浸在古卷似的暖光裡,沉靜安穩。
我說:&ldo;夢到肚子裡的孩子。三郎……若她有事,我也不想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