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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手指修長白皙，比玉同色，依舊是當初我從蓋頭底下看到的模樣。
我一時茫然。身後不知是誰拽了拽我的衣袖，我猛然回神，屈膝下拜，&ldo;恭迎陛下。&rdo;
他依舊沒有回應。
久到我幾乎要就勢倒下去的時候，他才道：&ldo;朕沒料到皇后會來。&rdo;
……確實，他帶劉碧君回鄉祭祖，分明就是在天下人面前打我的臉，以我過去的心性，莫說來迎他回宮，不一劍斬了他已經是很沒出息了。
不過所有的怨懟都是因愛而生，一旦不在乎了，一切不過隨手便可拂去的塵埃。
我說：&ldo;……很久沒見陛下了。&rdo;所以來看看。
他只略頓了頓，便對我伸出手來。
無論如何，至少在這個場合下，他不會讓我難堪。
畢竟我還是他的糟糠之妻。
我將手搭上，他握住，輕輕帶了我一把，而後道：&ldo;都平身吧。&rdo;
我腳步略有些踉蹌，他便靠近了些，托住我的手臂，將我帶上了輦車。
我與他雙雙坐定。儀仗再次前行，風從高處吹過，我略覺有些涼。
他問：&ldo;等了多久。&rdo;
我說：&ldo;兩刻鐘。&rdo;
他將手搭在我的膝蓋上。他的手一貫溫熱，而我身上蜀錦厚重，翟衣繁複，壓在面板很不舒服。不過還可以忍。
耳邊忽然有些濕熱，我側身躲了躲。他攥住了我的手。
&ldo;你心中怨朕。&rdo;他壓低了聲音道。
我說：&ldo;不敢。&rdo;
他笑道：&ldo;你有什麼不敢的。&rdo;
他很少有刻薄的時候，可這語調卻斷然稱不上友善。
我心中厭煩，便答道：&ldo;少年時確實無所畏懼，如今年紀大了，反而事事瞻前顧後，少有&l;敢&r;的時候。&rdo;
他停頓片刻，問道：&ldo;朕……讓你覺得怕了？&rdo;
我搖了搖頭，&ldo;沒有。&rdo;
他攥起我的手，親了親我的手背。我下意識往回抽手，他用力握緊，幾乎要捏碎我的手指，低聲道：&ldo;適可而止。&rdo;
我聽出其中警告的意味，倦怠的靜默下來。
我很清楚，今日既然來見他，便不該流露出厭倦來，可是有些情緒不是能掩蓋或者偽裝得了的。
我垂首不語，他用力的揉搓著我的手指。我覺得骨頭都要被他生生折斷了。
換做過去，也許疼死我也不會開口服軟。可如今我已經沒必要跟苦楚較勁。
我說：&ldo;疼。&rdo;
他手上的力道驟然放輕。卻隨即再次用力。
他是在洩憤。
我不明白他的恨意從何而來，畢竟我都沒有恨他不是？
我強忍了不再說話。
御輦行得很慢，幾乎就是走路的速度。幸而從東闕門到長信殿路並不遠。長巷很快便到了盡頭。陽光從無邊蔚藍的晴空上灑落下來，明媚而溫暖。只楊花濛濛撲面，飛雪一般。
長信殿所在的高臺已經在望，太后牽著韶兒的手，等在高臺下面。
我理了理衣褶，將被蘇恆捏得紅腫的手遮住。準備起身。
卻在這個時候聽到蘇恆說：&ldo;你剛剛說很久沒有見朕了……&rdo;
我點了點頭。
眼前忽然一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