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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世道,莫說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便是那年輕力壯的漢子一個個都活的不生不死,哪還能奢望別的。沒有依仗,便只能委身在勾欄瓦肆,迎來送往,討人歡喜,需知唯有活著,才有希望。
而白蓮教的人多已散向各處,只留了幾人充當車伕,在前領路。
便在眾人驚詫的眼神下,先前被陳拙拽進馬車的車伕已冒雨小跑了出來,領著一群嘰嘰喳喳的姑娘入了金樓,直上三樓。
樓子裡多為三教九流,瞥見這一幕,神色各異,有人還想說兩句,但瞧見陳拙邁步而入,氣息不禁一滯,又閉上了嘴。
不過,到底還是有坐不住的人。
這樓子金山銀山,多少人守著發財呢,眼下進來這麼多人,自然得重新論論。
“這位陳先生打北邊來?”
有人搭腔問著,聽的明白,就是帶點南方口音。
“樓分三重天,各有其主,知道規矩麼?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來的麼?”
許是見不慣陳拙進門後誰也不搭理的模樣,不等他應上一句,又有人扯開嗓子問著,嗓音已有幾分冷厲,在樓子裡迴盪。
那些只當終於能落個安穩的姑娘們都聽出了話裡的不善,一個個頂著半溼的身子,抱著行裝,愣在樓階上,有些遲疑該不該上去,最後只得不知所措的回頭看向陳拙。
在她們眼裡,這一路上遇到不少波折都是陳拙這位坐在馬車裡的爺擺平的,雖是各不相熟,但幾個月風雨同行趕過來,下意識都把他當成了主心骨。
陳拙撣了撣衣袖上的水沫,神色尋常,對那些姑娘們說道:“先上去。”
說完,他拾階而上,不鹹不淡地道:“一個迎來送往的風塵地,你跟老子窮講究什麼?給你臉就好好捧著,別到時候摔地上了,那才叫一個丟人。”
他如今雖說南下避難、流落他鄉,不宜鋒芒太盛,但收斂歸收斂,並不意味著他就要矮人一頭。
有人似笑非笑地道:“小兄弟,人狂有禍,甭管你在北邊是龍是虎,但在這佛山,勸你還是謙虛點為好……真要有能耐,也不至於淪落成一條喪家之犬,被洋人殺了個七零八落,你……”
陳拙眼珠子骨碌一轉,目光如飛電,很快在人堆裡找到開口之人。
見是個嫖客,他目中兇光豁然一起,那人還想再說,然四目相對,嫖客臉色莫名一白,雙腿一顫,為之神奪,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
“不足道也!”
其他還想插話的人,紛紛變了臉色,止了言語。
見氣氛不對,先生瑞及時說道:“諸位,多有得罪,這位陳先生,是姑姑的貴客!”
一聽此話,那些蠢蠢欲動的人立時偃旗息鼓。
“既然如此,此事便揭過了,但需得守規矩,那些姑娘往後每月記得勻出一半的茶水錢,日子是初五,記得備好。”
二樓這時傳出個老氣橫秋的聲音。
陳拙轉過的步伐一住,笑的古怪,“呵呵,女人的皮肉錢你也好意思伸手?”
那個聲音淡淡應道:“這是南邊兒的規矩,你也可以不守,但後果自負。”
“好說!”
陳拙扶欄登樓而上。
“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