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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放棄起事,正如古玉的話,江湖兒女,個行其道。
這個道,不是各走各路,而是各自心中秉持之道,不可更改,亦不能強求。
他也不會要求對方留在身邊,這話太過天真,如此世道,聚散離合,本就無常,個人有個人要做的事情,豈是他一句話就能改變的。
但不是永遠無法改變,前提是他拳頭夠硬,足夠強。
出人意料的是,尹福竟然受傷而歸,但也不是毫無所獲,帶回來了一隻大馬猴的屍首,那馮劍青到底是讓其逃了。
至於“神手門”滅門一事,自然而然便落到了白蓮教的頭上,時日一長,加上外敵寇境,此事反倒擱置了,逐漸成了一樁懸案。
天氣漸漸轉暖,程庭華不知從哪兒搬了兩口大缸,養了幾十只老鱉,天天變著法的熬鱉湯,再加上不少調和精氣的草藥,陳拙原本瘦削的身子肉眼可見的壯碩起來。短短不到三月,已是毛髮如戟,體若灌鉛,一米八的個頭隨著筋骨拉伸又冒出一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橫練高手,氣勢也是天翻地覆。
但太補了也不行,陳拙練了一天的功,轉頭回屋還得和古玉折騰半夜才能睡著。
相比之下,左宗生想是打小到大沒碰過女的,一出門就跟做賊一樣,見誰都眼神躲閃,好似做了什麼虧心事兒,可等被程庭華餵過幾頓鱉湯後,也搬了到另一間獨屋。
不同於陳拙屋裡的土炕,那屋可是張木床,一到晚上搖的咯吱響,都快散了架。
好在院子夠大,隔得遠,也就他們幾個練功的憑耳力能聽見。
轉眼到了五月。
這天陳拙照常在院裡練功。
忽聽鏢局外有人扣門。
“您是?”
扣門的是個漢子,布衣燈籠褲,生的壯實,赤著雙腳,面相老實木訥,像是走江湖多年,面板粗糲黝黑,上唇留著一層短髭,面頰冒著胡茬,三十出頭的模樣。
階下還有輛馬車,車旁站了位老人,手拿摺扇,穿著件灰色大褂,戴著頂瓜皮帽,瞧著和氣,見他出來先是有些詫異,然後又溫和笑了笑,“你就是正誼新收的那個弟子?”
一旁的大漢這時抱拳拱手,沉聲道:“見過陳師弟,在下尚雲祥!”
老人拾階而上,走近了又仔細打量了幾眼陳拙,開口道,“老夫,李存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