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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塊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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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像一張生活打出的最匪夷所思的牌。
我被仁王稀裡糊塗地帶到地鐵站,買票,入座,三個小時零十五分後車門開啟,冷風披著夜行衣一路逃竄,我攏起領口,睜大眼睛打量著眼前這個睡著了的陌生城市。
愛輝。
時隔多年,一場遲來的故地重遊,我和仁王雅治終於還是成了賴在7…11的巨大落地窗前無所事事卻不願離開的,兩個大地上的異鄉者。
我們的聊天很客套,對,就是剛才在聯誼上那種陌生人之間搭訕的標準模式——F。O。R。——family;occupation;and recreation。我們聊大學生活,聊最近在忙的課題和選修的雙學位,聊撞上的奇葩教授和院裡遠近聞名的大眾女神——然而就是隻字不提曾經。
可我竟然也貪戀起這種並肩坐著的感覺,捨不得硬氣地離開。曾經那麼平常的事情,此時卻如此稀罕。
天快亮起來的時候,我們又買了兩杯關東煮。他忽然說,這個點正好,去看日出吧。
兩個人沿著馬路往前走,足足五分鐘,身側的樓房與高架橋像是踴躍的鐵的獸脊,潛伏在夜幕裡怎麼也溫柔不起來。
我說:“這地方太擁擠了,看不到地平線的。”
他卻腳步一頓,然後回過頭來笑著反問道,誰告訴你的?
☆、'17'我們不著急
離開家鄉好多年,仁王早已講得一口字正腔圓的湘南土話,剛才7…11的店員甚至問我們是不是來旅遊的。我自然不相信這樣的東道主能帶我去什麼風水寶地,卻還是半信半疑地跟著他繞了一路圈子,最後居然停在了那座橋邊。
江水滔滔,一路向東,的確是看日出的好地方。
然後他一屁股坐進河堤的潮氣裡,仰頭看著我說,到了,這就是目的地。
剛才喝了那麼多酒,又是啤酒紅酒米酒一股腦兒灌下去的,後勁終於上來了。短短几個字被他攪得很笨拙,似乎是怕閃了舌頭。
我緊挨著少年坐下,那一瞬間就後悔了。彷彿蠢蠢欲動很久的時間魔法師終於揮動了手中的木棒,從黑帽裡呼啦一聲振翅而出的不是白鴿,而是那個小男孩。
“我是在這裡長大的。”
他依舊蹦蹦跳跳地從記憶裡跑出來,香草冰淇淋的甜味和初春涼薄的風纏繞在一起,我吸進肺裡,被嗆得難以開口。
“就住在對岸的一個居民區裡,很久沒回來過,現在大概已經動遷改造成商住樓了。我的童年生活很……普通,用你們聊八卦的方式來講——‘簡直毫無爆點’。從小野到大,空閒的時候從不呆在家裡,有時候全家出動都找不著我——不過他們也不找。”
我總覺得這個談話的勢頭不太對,按理來說,男主角開始倒豆子一樣把自己的過往一股腦兒吐露明白時,恩怨消融、心結開啟,這文也差不多該走上Happyly ever after的道路了。
所以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喝醉了,別說了。”
“與我父母的放養式管理不同,隔壁那位太太到是對我的成長表現出極大的熱衷。我很喜歡她,因為跟著她總有剛出爐的餅乾可以享用。搬家前媽媽帶我和姐姐上門拜訪,她端著一盤天婦羅走出來,揉得我滿腦袋色拉油的味道。”
仁王雅治置若罔聞,繼續往下說。
“我很苦惱啊,這樣一來晚上又得洗頭了。我姐姐在邊上吃吃地笑,她說我看上去就像剛從鍋裡撈出來的人形天婦羅。”
“於是我看那位太太的眼神裡第一次染上了怨恨。”
“可惜她完全不明白。居然還笑著彎下腰來颳了刮我的鼻子。”
“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