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皇朝長公主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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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索太少,只有一個私章和幾本兵書、幾張布圖,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查探到訊息的。”蕭瑾道,“前些時日,我收到世交相贈的一副畫作,那畫上的落款正是你給我看的私章的圖樣,只是那圖樣並非文墨鋪中盛行的樣式,所以我猜應當是自刻的私章。”
“竟如此好運?!”袁蒼訝然,迫不及待地追問道,“究竟是誰?”
蕭瑾輕嘆:“你可曾聽說過‘白衣佛子’?”
白衣佛子——對於此人,蕭瑾並不希望袁蒼與其相識,畢竟白衣佛子的身世雖然鮮有人知,但在士族中卻並不算什麼密事。
袁蒼起義之後,嚴家也為此出了不少力,倘若袁蒼因“先生”之故而插手那段陳年往事,難免會橫生齟齬,這並不是蕭瑾想看到的。
以袁蒼對那位“先生”的敬意與尊崇,但凡那位先生有一絲半點的野心,都可能會讓他滿盤皆輸。
蕭瑾其實聽袁蒼說起過往事,他說過,四年前的冬天是白骨如山的無間地獄,因為你從未在任何一個冬季看得見未被白雪掩蓋的土壤。
蕭瑾聞言,不解,問這是為何?袁蒼卻是悶笑,笑著笑著就捂住了臉,啞聲道,因為雪都被熱血融了,全部都滲進了地裡,敵軍的血,戰友的血,土壤是紅的,燙得人心尖發疼。還有些人,是被活生生餓死、凍死的,人還有氣呢,可一摸,身子卻涼了。
袁蒼說得淒厲,蕭瑾卻驀然記起那年的冬季,華京城中的梅花開得極豔,文人墨客競相往來,揮毫弄墨。昌順帝昏庸殘暴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不少文人心中忿忿,作詩嘲諷,行文怒斥,可卻無人敢將之搬上臺面,有人跟風附和了兩句,便自覺得傲骨錚錚,洋洋自得。
“我無能,也沒志氣,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當先生送來那一批軍餉,那些跟著我的兄弟在那個冬天裡第一次吃上了飽飯,穿上了暖和的衣服,那時的我未及弱冠,屏退了左右,一個人待在帳篷裡,抱著冬衣哭得形容狼狽,不能自已。”
“……先生之於我,就如同那件冬衣。”
一件或許做工粗糙,卻針腳細密、溫暖厚實的冬衣。
自那之後,袁蒼的前路越發坎坷,很是吃了一番苦頭,可那從未謀面的“先生”卻像明月一般,照亮了塵世冷寂黑暗的夜晚。
袁蒼時常會給“先生”寄信,因為不知先生的身份,那些手書多半都是透過前來送糧之人的手傳遞過去的。先生從來都不給他寫回信,卻會在他黔驢技窮之時贈他兵書,輕描淡寫地圈出足以應對局勢的錦囊妙計;在他不願傷及百姓故而備受掣肘之時,先生會贈予他堪稱機密的兵防布圖;在他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之時,一次又一次地送來救命的錢糧,說是恩同再造,也不為過。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沒有先生,就沒有如今的袁蒼——他若沒有身死,只怕也早已被仇恨的烈火焚燒殆盡,初心難復。
“你是說,白衣佛子很可能就是先生,他這四年來便一直居於長公主府?”
“是,從情報上來看,早在四年前,懷釋大師便被請入長公主府中的家寺,時常為府中之人說佛,非常受長公主的尊敬與愛戴。在昏君發作大臣並將他們賜予長公主時,是懷釋大師一直從中周旋,保護他們不受欺辱。同時他拉攏了原中書舍人楊知廉以及兵部侍郎崔九,楊知廉籠絡說服被貶謫的朝臣,而崔九成為了長公主府的客卿,攏了不少錢財銀兩……似乎能對得上了。”
蕭瑾其實已經有了七分把握,他唯一感到困惑的地方就在於調查太過順逐,“先生”的身份也並不像袁蒼所說的那般藏得嚴實,有些古怪。
“這個行事風格,倒的確很像是先生。”袁蒼心中有了譜,這些天來一直緊擰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喜上眉梢,“先生這些年過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