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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放心不下蘇茉莉,高家人也只能匆匆回去,畢竟這是人家家事。
縣城本來就不大,蘇茉莉也算個名人了,逃婚の事兒鬧得滿城風雨,外出跑圈兒的顧建設都知道了,第一個反應就是問路跑到蘇家來,他怕高峰儀管閒事,不顧白薇薇感受。
這女人頂親還敢逃婚,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大逆不道了,顧建設原本就看她不順眼,這下子就更加鄙棄她。
這種人,有啥好擔心的,就讓她在外頭吃足了苦頭,自然知道好歹!
白薇薇挽著婆婆文秀,跟在高峰儀後面,迎面來了男人,她微微訝異,隨即欣喜笑出來,“建設!”
也就是這麼欣喜的笑,讓男人鬼使神差,居然點頭,答應了高峰儀母親邀請他去家裡做客的話。
高峰儀是個大男人,不會太小氣,更何況顧建設是自己好兄弟,不過說真的,四個人坐在給養車上,白薇薇跟自己對著坐,眼睛卻斜著對顧建設眯眼笑,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建設,你在家都瘦了,怎麼阿姨做飯還比不上部隊嗎?”
白薇薇噓寒問暖,只是禮節性的,高峰儀卻心裡不是滋味。
自己忙活了一晚上,媳婦兒都沒關心自己呢,不過轉念一想,他找的蘇茉莉,白薇薇恨她恨得咬牙齒,心疼他?不跟他鬧就不錯了。
文秀被車顛簸得不大舒服,看著孩子們說話,眼睛眯了眯,心道,兒子這是年輕人的情竇初開了。
文秀家當年也是舊上海書香世家小姐,舉止娉婷文雅,雖貌不驚人,不及江春紅那樣美豔絕代,卻別有一番風流。
五十年代沒收私有資本後,文家家境大不如前,文秀被父親匆匆許配給故人之子,也就是當時還在浙江軍區任職的高戰。
夫妻兩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婚前就沒有見過,幾乎和天底下大多數夫妻一樣,沒啥特殊感情。
愛情這倆字,在這個年代,似乎就沒有冒出來過。
結婚只是人一種必經儀式,湊夥過日子。
可解放前,文秀還讀過外國文學,心裡卻是嚮往的……
當然,話扯遠了,那都是年輕時候的事兒了,高戰有沒有愛過自己,她不知道,但最起碼後來,出事後被沒收的私人日記裡,他夾的照片不是江春紅,而是她和孩子。
峰儀跟他爸爸簡直一模一樣,品性相貌絲毫不差,如果妻子不是薇薇,他大概也能過成自己和高戰那樣子,溫吞開水,沒有滋味。
高峰儀怨念頗重,心裡挺委屈,妻子咋老對建設這麼熱情?要是能像對陸少東那樣,非打即罵就好了,他又想起自己對付陸少東使得小花招。
“媽,我頭疼,你屋裡的清涼油用完了沒有?”
男人很沉穩,像是忍著難受似的。
白薇薇頓時擔心起來了,“你頭疼啊?你咋不早說。”
她噌地跑到對面樓高峰儀旁邊坐著,兩個手指頭在他太陽穴揉來揉去,看男人一直皺著眉頭,沒好氣道,“你就是愛多管閒事,才把自己累成這樣子,找人哪有找一晚上的,真笨,她餓壞了自己不知道回來呀?”
高峰儀特別享受她關心,咋罵都不動彈。
顧建設在一邊被虐得,心碎成渣了,峰儀一個大男人,啥時候學著在女人面前這麼能賣乖了?
不是老說,男人得有男人樣法嗎?
文秀抿嘴笑,年輕孩子,就是有意思……她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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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就是文秀在招唿顧建設,白薇薇在東屋給高峰儀擦清涼油,揉了半天,又給他臉上搽雪花膏,頓時男人就不樂意了,“幹啥玩意兒?我一個大男人不搽娘們用的膏。”
白薇薇沒好氣點了他眉心一下,“你呀!不聽話,看你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