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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店的門牌灰撲撲的,在黑夜裡發出不太明亮的光。玻璃門上貼著&ldo;50元一晚&rdo;的紅色膠紙。
老闆穿著發黃的白色背心,託著腮在打瞌睡,有蚊子嗡嗡地飛在耳旁,他無意識地扇了扇,抓了抓臉。電視機裡,女人絕望哭泣的聲音淪為夏夜背景,撕扯著平靜。
他聽見走路聲,抬起眼皮半睜開看看,見是剛才的來人,又闔上了。
有了麵包車的經歷,邊泊寒看到這家旅館都沒感覺了。
他現在只想趕快洗個澡,身上黏得像是裹了一層酸腐的餿汁。
周澤楠開啟門,開燈,昏黃的燈光一晃一晃,窗邊有張掉皮的紅色沙發,綠色的老舊風扇支在椅子上,垂頭塌腦,兩張大床並排。
可當邊泊寒看見衛生間時,他皺了皺眉,這……
衛生間有面牆是磨砂玻璃,直接對著床。
周澤楠注意到邊泊寒的古怪,問:&ldo;怎麼了?&rdo;
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可自己不直,怕別人不舒服。
邊泊寒喉結上下滾動,第一次覺得有些尷尬:&ldo;那個,我不直。&rdo;
他靜靜地看著周澤楠,夜晚的風激起面板上的一小層顆粒。
邊泊寒等著這場才開始沒多久就不歡而散的宣判。
周澤楠很淺地笑了笑,一隻手解著袖釦。
他的語氣淡淡地:&ldo;好巧,我也是。&rdo;
作者有話說:
車牌339粵語為:長長久。
第三章 日暮回眸
邊泊寒瞳孔睜大了,為這始料不及的答案,眼神不由自主地盯著周澤楠。
周澤楠笑著:&ldo;很奇怪嗎?&rdo;
他的笑容淺淺淡淡的,說話的聲音因為帶著笑意顯得柔和,彷彿他的坦誠只是一句類似&ldo;你好嗎&rdo;這樣簡單的問候。
邊泊寒搖搖頭,誠實地說:&ldo;沒,只是沒看出來。&rdo;
周澤楠淡淡地笑笑:&ldo;是同性戀還有什麼特徵,我下次明顯點。&rdo;
邊泊寒聽出了周澤楠話語裡的打趣,放鬆了,笑著看向周澤楠的鞋:&ldo;那怎麼著,也得穿個白襪子吧。&rdo;
周澤楠臉上露出不太巧的表情:&ldo;今天穿的黑色,下次一定。&rdo;
兩個人這麼一說,空氣裡的絲絲尷尬也就散了。
邊泊寒卷著點笑,鄭重其事地點頭:&ldo;記得啊。&rdo;
周澤楠笑笑,接著說:&ldo;我本來打算要兩間房,可是最近旅遊的人多,附近的旅館都滿了,這家還剩一間,只能先將就住了。你想睡哪邊?&rdo;
邊泊寒隨遍一瞟,答:&ldo;靠門吧。&rdo;
&ldo;那行,&rdo;周澤楠笑笑,從行李箱裡拿了換洗衣物,把攜帶的沐浴液洗髮水也拿出來:&ldo;我待會放浴室,你自己拿。&rdo;
兩個人捂了一身的汗,邊泊寒都覺得自己快餿了,不洗個澡沒法睡。
邊泊寒看看周澤楠的長衣長褲,從自己箱子裡拿出套短褲和短袖遞過去:&ldo;新的,沒穿過,你明天可以換。&rdo;
他想到中午才讓人脫衣服,這會又,怕周澤楠多想,解釋道:&ldo;我只是看你熱。&rdo;
這話說的還不如不說,邊泊寒恨不得把舌頭打結。
周澤楠看著邊泊寒臉上一閃而過的鬱悶,猜到邊泊寒想到了什麼。
他笑笑,沒揭穿,接過來說了聲&ldo;謝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