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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四伯扶了扶鼻上的眼鏡,沒有接郭雲琛的話,反問道:“阿琛,我們生意人家,最怕什麼?”
郭雲琛一怔,自幼受到的教育讓他脫口道:“失信!”
“我們做生意,最怕信譽坍塌,一旦發生,輕則門可羅雀,重則一賠塗地。”
郭四伯點了點頭,“你喜歡的這個女孩子,我們也瞭解了一下,生父早喪,繼母改嫁,獨自撫養弟妹……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
郭雲琛的心卻猛地一沉,果然,四伯話鋒一轉:“前提是,她沒有陷入黑道仇殺的陷渦裡。”
“阿琛,你想想,這樣一個風口浪尖的女孩子,轉頭嫁入我們郭家,會在港城,掀起多大的風浪,我們郭家,又將面對什麼樣的信譽危機?”
郭四伯井井有條地分析著,有理有據:“到時候,港人會不會認為,我們郭家,就是這次黑道仇殺的幕後主使?”
郭雲琛身體一震,他知道,四伯說的這些,都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因為港城,不是他們郭家的!
郭家攤子鋪的太大,還有很多競爭對手,這些競爭對手,會很樂於落井下石。
郭四伯已做了結論:“阿琛,我們郭家,不可以和這個女孩子扯上關係。”
郭雲琛僵在原地,頭幾乎垂到了胸前,燈光在他身後拉出了長長的影子,他雖還在幾人眼前,卻彷彿成了另一個世界的人。
郭家幾個兄弟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有些擔心:是不是演的太過了啊?
下一秒,郭雲琛猛地抬起頭,眼圈紅紅:“我脫離郭家好了!”
郭大伯:“……”
郭二伯:“……”
郭三伯再次跳了起來,暴跳如雷,“你說什麼!你小子有種再說一遍!老子兄弟幾個,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容易嗎?!”
“老子對親兒子都沒這麼好!”
最後一句,郭家幾個伯伯都破防了:是啊,老子對親兒子都沒這麼好過!
結果這臭小子為了一個女人,就,就要脫離郭家!
太傷老頭子的心了!
郭雲琛沉默下去,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身上的活力和生命力,肉眼可見的流逝,就像是一棵霜打過的茄子,迅速的蔫了下去。
半晌,他緩緩抬起頭,目光空洞幽深,“好,我不會離開郭家。”
“不過,”他慢慢吐出一口長氣,“等伯伯們終老,我就一個人度過這漫漫餘生了。”
他唇角微揚,像是童話中的快樂王子,卻永遠失去了他的快樂,臉在笑,所有人卻都感受到了他的悲涼。
幾個伯伯已經忍不住互相瞪視起來,到底是誰多嘴出的餿主意啊啊!
最後,幾個兄長,都看向了最能言善道的老四,目光中是重重山巒,重重在了老四肩上——
郭四伯乾脆地取下了眼鏡,原本清晰的視野瞬間一片模糊,這樣看不清對方的臉,什麼話都很容易說出口了!
不過,這一招,以往他只在太太身上用過。
郭四伯面色一正,明明看不清卻還努力地睜大眼睛,力爭做出一副威嚴的樣子,看的三個哥哥連連皺眉。
“阿琛,你是非宋浣溪不娶了嗎?”
宋——
單是聽到她的名字,已是胸口一痛,呼吸都彷彿毒煙入喉,郭雲琛的回答卻快而簡捷:“是!”
郭四伯重新戴上了眼鏡,輕描淡寫地道:“那你娶吧。”
郭雲琛:“??”
幾位伯伯已經湊到一起,探討起了嫁娶事宜,“阿琛好不容易要結婚了,這彩禮得娶一個好彩頭才行,我看88就很吉利,這樣,八十萬我出了,你們負責剩下的8好了!”
“我自己就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