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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姨,你要走可以,阿芸和文仔姓宋,是我們宋家的人,您不能帶走。”
說話的少女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一身漿洗的發白的藍色改良旗袍,眉目秀美,說話間帶了點吳儂軟語的味道,輕輕柔柔,態度卻十分堅決。
站在她對面的安秀娘,穿著時下最流行的洋裝,帽簷垂下的黑網面紗擋住了她半張臉,只露出一張塗得豔紅的豐唇,打量了一圈空蕩蕩的客廳,嗤笑一聲:
“儂要養?唔看儂拿什麼養!”
她斜眼看向一雙親生兒女:“儂想好了,是跟著老孃吃香喝辣,還是跟著破落戶吃糠咽菜!”
只有七歲的宋文斌睜著黑漆漆的大眼睛,躲到了姐姐身後,十四歲的宋浣芸藍衣黑裙,站的筆直,嗆聲道:
“儂有一個雞腿都要躲起來吃,兩個雞腿還要藏起來一個,跟著儂,早晚要被儂賣了!”
安秀娘被噴的啞口無言,在親生女兒的瞪視下,突地捂臉大哭:“……唔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的,夭壽啊,一個兩個都是討債鬼!唔——”
剛哭了兩聲,窗外傳來了汽車連綿不絕的鳴笛聲。
安秀孃的哭聲一頓,向外張望了兩眼,知道樓下的那位已經等的不耐煩,立刻收了眼淚,掏出粉盒,補了補妝,捉起手提包和藤製的行李箱,瞪了繼女一眼後,匆匆向外走去。
樓道里傳來了她嬌嫩的呼喚聲:“哎呀,來了來了!儂別急嘛!”
屋子裡一片安靜,宋浣芸臉上青白交替,狠狠一跺腳,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宋浣溪摸了摸幼弟的頭,叫他自去玩,關上房門,轉身進了廚房,拿出下午散學時順便買的青菜,洗了起來。
她一邊洗,一邊認真地思考著,之前還可以半工半讀,以後肯定是不行了——
衣襬突然傳來了下墜感,她低頭看去,對上了幼弟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小男孩臉上寫滿焦急,張嘴卻說不出話。
宋浣溪立刻甩了甩手上的水,蹲了下去,平視弟弟的雙眼,柔聲道:“別急,忘了阿姐說的了嗎?先張大嘴巴,像喝牛奶一樣——”
文仔焦急的神色緩和許多,他聽話的張大嘴巴,啊啊兩聲,終於能正常開口了:“阿姐,她把阿爸留下的錢都拿走了!”
宋浣溪抬起手,摸了摸小弟的頭,溫和地笑道:“阿姐知道,別擔心,阿姐不會讓文仔餓肚子的。”
頓了下,她輕笑道:“文仔作業寫完了嗎?寫完了就先玩會積木,阿姐做文仔最愛吃的鹹飯,好不好?”
文仔大力的點了點頭,乖巧地轉身出了廚房。
宋浣溪站了片刻,甩了甩頭,不再想這些煩心事,重新操持起來。
她洗好菜,切碎了放到一邊,又把之前泡好的香菇和胡蘿蔔取來,仔細地切成丁。
隨即架起油鍋,舀起一大勺豬油丟到鍋裡,她買不起五花肉,做鹹飯全靠豬油撐場面,幸好小弟給面子,每次都吃光光。
香菇丁和胡蘿蔔丁略翻炒後,加入淘好的米,再把泡香菇的水倒進去,蓋上蓋子,燜上半個鍾。
最後,把切碎的青菜扔進去翻拌一下,一鍋鹹飯就燒好了。
簡簡單單,卻很美味。
宋浣溪倒進香菇水,剛蓋上鍋蓋,二妹阿芸就興沖沖的跑了進來。
掀開鍋蓋看了一眼,宋浣芸兩條細眉直接皺成一團,一臉不高興:“怎麼又是鹹飯?就不能做點別的嗎?”
宋浣溪恍若未聞,搶過鍋蓋,重新蓋上,眉眼一抬,不動聲色地問道:“有事?”
宋浣芸登時又興頭起來,“阿姐!阿孃搬走了,正房空出來,我要搬進去住!”
廚房窄小,姐妹兩個擠在一起,轉身都難,宋浣溪越過她,向外走去,邊走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