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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
陳江這個時候才回家。
挑簾進屋時,屋裡有些暗,腳被掉在地上的撥浪鼓絆了一下,差點摔跤。
“死婆娘!”
陳江踢了一下腳下的撥浪鼓,嘴裡罵咧著,“燈都不點一盞,想絆死我?”
他今天心情不好。
今天本來是發月銀的日子,又沒發下來。
下午去學堂上課時,寫的詩文,還被學堂的夫子批評,說他寫的還不如同學堂裡十二歲的學童。
一肚子氣回來,進屋還被絆了一腳,頓時發惱。
陳江的另一個妻子還在廚房忙,屋裡炕上只有張蓮花,她正奶著孩子,好久沒有吃肉,她奶水不夠,吃不飽的嬰兒,一首哭鬧不止,張蓮花鬨了好久,孩子才剛剛睡著,陳江這一吼,孩子又哭了。
大慶王朝男尊女卑,丈夫發脾氣時,妻子一般不敢反駁,懷中的兒子一哭,張蓮花受不了了。
“你吼什麼吼,家裡不點還不是因為油要見底了嗎?”
“你不是很能耐嗎,不是嫌家裡暗嗎,那你去跟陳凡要去呀,他家現在亮倘著呢。”
不相信陳凡能買肥肉,吃了晚飯後,張蓮花又去看了一遍。
這次去看,她沒聞到豬油香味,可卻瞧見秦月柔點著一盞油燈往屋裡走,她瞧得清清楚楚,那油燈裡的燈芯撥得老高老高了。
陳江挑眉,“你這婆娘,奶孩子奶傻了吧,就陳凡那垃圾貨,窮得都賣妻子了,他還點油燈。”
“何止油燈!”張蓮花捏著嗓子,酸裡吧唧地道,“我看人家還買了肥肉炸豬油了,那味都飄到咱們院子來了。”
張蓮花的反駁,更讓陳江覺得她瘋了。
這時,剛好陳江的另一個妻子趙小紅進來,她手裡拿著一盞油燈,油燈的燈芯很低,只散出微弱的光。
她是送陳江的晚飯進來。
陳江接過趙小紅送來的飯,問她,“小紅,你來的正好,蓮花說聞到豬油香味,而且還是陳凡家飄出來的,你有沒有聞到。”
“啊?”趙小紅一臉的驚訝,“有嗎?我沒聞到,陳凡家吃豬油?不能吧,我昨天還看到陳凡和秦月姣從山裡回來,兩人手裡拿著魚和不知哪裡挖來的樹根,我就聽了一耳朵,說那樹根是拿來吃的。”
聽完趙小紅的話,陳江臉色更沉了,他冷聲對張蓮花道。
“你這婆娘,不要因為自己生了個兒子,每天就在這給我作天作地的,你聽到沒,魚,樹根,這兩件東西,給你吃你會吃?”
“他們連魚和樹根都吃,還買得起肥肉炸豬油?以後要是再敢挑事,就算你生了兒子,我照樣休了你。”
陳江之所以那麼生氣,固然有領不到月錢和學堂夫子教訓的原因,但是更大的原因是。
他怎麼可能比不上陳凡。
他是他們老陳家,甚至在村裡差不多年紀的男人中,最優秀的。
大字不識一字的陳凡,怎麼可能比他過得還好。
“家主,妾身錯了!”張蓮花低頭認錯。
其實她寧願自己聞錯了。
她和秦月姣,秦月柔是同村的。
以前在孃家村,她們比她漂亮,比她過得好。
嫁到三和村後,她一下子就翻了身,過得比秦家姐妹好了一百倍。
她才不想看到秦家姐妹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