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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在地板,想站起來時,身於搖搖晃晃,再也支援不住,衝向了一邊的桌子,撞倒了桌上的一隻空碗。
碗滾跌到地上,發出了乒乓的碎裂聲,這並不是悅耳的聲音,由於累積的經驗與生活的習慣,每常聽見這種瓷器皿具跌破的聲音,總會令人有一種災厄或不幸的感覺。
但是對朝宗而言,那卻是無比美妙的樂音了,因為這是人的聲音,使他又回到了人間呢。
事實上,他由昏迷中醒來已經有一會兒了,知覺由模糊而轉為清楚的過程中,他一直只能聽到那刻板的誦經聲,聽到後來,他害怕起來了,害怕自己已經是黃泉路上飄忽的幽靈哩。
他想大聲吶喊,卻發不聲音,因此他只有拚命的掙扎起來,衝出去,衝破這死亡般的沉寂。
瓷碗摔破的聲音,也使經唱聲停止了。
現在屋中變成絕對的寂靜,沒有任何一點聲音了,但是侯朝宗卻覺得比先前更熱鬧多了。
在有聲音時會感到寂寥,無聲時反倒熱鬧,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感受,但是侯朝宗的體驗中卻絕無矛盾之感,寂靜表示有人已經聽到了打破碗的聲音,也證明了他還活著,是跟人在一起。
侯朝宗深吁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還活著是一件可喜的事,因此他的精神也振作了,扶著桌子的手也有了勁,虛弱的腿也能站起來了。
就在他要尋門而出的時候,門忽然推開了,一個黑衣的尼姑進來,看見他已經起身,倒是微微一怔,隨即高興地笑了。合什問訊:“阿彌陀佛,施主終於醒了。”
侯朝宗點點頭,努力地把記憶跟目前的情形連在一起,他才想起,他是在妥孃的墓前受激而昏倒的,一定是旁人把他送到這兒來的。
對著一個出家人,他不便說什麼,枯笑了一下道:“這裡還是在棲霞山吧!”
“是的!在棲霞山西麓。”
“借問寶庵是什麼名字?”
“這裡是一所家庵,沒有名字,平時也不對外開放,因為施主生病昏了過去,才特允施主暫居休養的。”
“那真是打擾師太了,我是來憑弔一位故人的,大概是感受風寒,早致病根,激動之下,乃使病發而昏倒,師太,我有兩個從人……”
“尼庵中不便留居官客,他們到山下的人家去借居了,說好在早上再來探視施主的,大概就快來了。”
“早上?我記得是在下午登山的,莫非我昏迷了一個整整的長夜。”
“施主已昏迷了兩天一夜,今天若再不醒,尊僕就要把施主接下山延醫診治了,因為此地既無大夫,又沒有藥物,一切都不方便。”
“啊!有這麼久了,那真是對不起得很。”
“沒什麼,貧尼也算是為故人盡點心。”
“為故人盡心,這話怎麼說呢?”
“因為施主所憑弔的那位烈女,跟貧尼也頗有淵源,施主為她傷情而昏絕,總算是很難得。”
朝宗本來就覺得這個尼姑很面善,聽她說話後,再仔細端詳了一下,還終於從幾粒白麻子上認出了,她居然是秦淮昔日名妓卞玉京。
以前朝宗跟卞玉京見過幾次面,但是卻沒有什麼太親密的來往,因為卞玉京穩重端莊,溫和少言,不會是朝宗這個年紀的人所欣賞的物件。
但朝宗跟她也不陌生,他曾經跟香君一起在她的家裡吃螃蟹,還偷拿了幾隻,又到妥娘那兒去瘋狂了一夜。
說來也不過是兩年的事了,居然會當面不相識。
那是因為卞玉京變了,變得很多。
以前她愛穿白,玲瓏剔透的身材,飄飄的頗有仙意。
現在她卻以一襲黑色的袈裟罩起了身體,而且身材也似乎臃腫了。
以前她一頭青絲,又柔又黑,使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