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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朝宗笑道:“率直樸真,話雖不文,但出自佳人之口,益見嫵媚,要是你再老二十年,就不怎麼動聽了。”
鄭妥娘笑了一笑,道:“這麼說來,話動不動聽與內容無關,完全是年齡的關係了。”
“是的!至少我的看法是如此的,年輕美麗的女人,可以撒撒野,罵罵人,那是另一種風情,到了雞皮鶴髮的年紀”
“那時候就不可愛了。”
“不!女人永遠是可愛的,但要恰如其分,年紀大的女人,該表現的是內在的美,譬如說她的慈和,她的智慧,她的溫言,可以令人有如沐春風的親切之感,如果她那時還要忸怩作態,就令人噴飯了。”
“也沒你說得那麼惡行惡狀吧!”
“是真的,我舉個例子吧,少女十五六,堤邊折楊柳,回顏輕一笑,皓齒映明眸。這是何等的情致,試換一個六十歲的老媽媽來做那件事,嘻開扁嘴,露出只有三兩顆大牙的牙床,隨便她怎麼笑,總不會動人吧!”
鄭妥娘笑得在他背上直抖直搖。
侯朝宗忙道:“別瘋!別瘋!看要摔下去了。”
他們正走上另一條小叉徑,朝宗故意一個腳步蹌踉,扶住了山壁,嚇得妥娘死命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不敢再亂動了。
她幽幽地問道:“我很重吧?”
“我倒不覺得,我走的雖是文途,但是我父親卻是當過武官,現在有好幾個總督都是他的部屬學生呢!在家裡時,盤馬彎弓,我也習過騎射的。”
“這麼說,我們侯公子竟是文武全才呢!”
“那倒不敢當,要我上戰場一刀一槍去博取功名,我沒那種本事,但揹著你這麼一個人,還不會太辛苦。”
鄭妥娘輕輕地一嘆道:“一個男人,一定要有點丈夫氣才像個男人,香君小妹子對你情有獨鍾是有道理的,她說你斯文中帶著英武,不像別人那樣帶著頭巾氣。”
侯朝宗笑道:“頭巾氣是書生本色。”
“不!不是那種頭巾氣,我們所說的頭巾氣是指那種酸秀才的迂氣和執拗,就像那位吳相公一樣的。”
“吳次尾,應箕兄怎麼樣?”
“吳相公為人方正,只是太固執、太執拗、氣量太小,不足以成大業。”
“喔!其他幾個人呢?”
“要我批評他們,恐怕都沒一個好字,陳貞慧、孫相公太過懦弱隨和,沒有主見,還有那位黃宗義黃相公又太刻板,守成不變,固執己見,聽說他正在專治歷史,這倒很適合,但做人就不能那個樣子。”
侯朝宗道:“你倒還沒有說到我呢?”
鄭妥娘笑道:“說了你可別生氣,以前我見過你幾次,總以為你是個花花公子,倒是香君有眼光,她說你柔韌中有著剛健,所以才急著想認識你,我昨天硬搶著夏大人在媚香院為你們安排見面,倒是後悔了。”
“後侮?你後悔什麼?”
鄭妥娘輕嘆道:“後悔失諸交臂,以前你對復社老是若即若離,對事也極少置評,我以為你只是隨波浮沉的一個紈褲子弟而已,直到聆過高論之後,才知道你胸中大有丘壑,可惜你又要走了。”
侯朝宗聽得心中一動,也很佩服她的大膽和勇氣,她欣賞一個男人,竟然敢直言無隱地說出來,雖然她是一個歌妓,但是這份感情卻不同,她流露的不是娼妓對客人的那種虛情假意。
而且,她在秦淮河畔脾氣壞也是有名的,從來沒有對誰說過什麼有情有義的話,所以這片感情來得很難得,倒是要妥慎應付才是。
因此他一笑道:“妥娘,你這句話又著相了,不像你平時的灑脫,我們既然是朋友了,就永遠是朋友,見面時大家很高興,分手時互相祝福、思念,這朋友才交得長一點,牙齒常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