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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身為局內人,永晝很清楚事實並非如此。
多拉蒂沒有家族負累,路迦面前卻有一條漫長的荊棘苦路等著他走。在他能夠看一眼由凡比諾來的家書之前路迦便已將它燒燬,至於裡面有什麼,永晝也能猜到一點。不管出遊計劃書上面寫的是什麼,諾堤當初的計劃都是要路迦儘快殺死多拉蒂,然後回凡比諾里去接過家族生意,最不濟也要像多拉蒂其中一個雙胞胎一樣,甩開自己的對手,然後便不需要殺人或者被殺。
按照這個計劃,一年之內他便可以繼承爵位,成為徹爾特曼史上最年輕的侯爵。現在一切都被塞拉菲娜。多拉蒂擾亂,更糟糕的是,本人好像還很樂意。
永晝知道,下次凡比諾來信,必定會問及他們的進度。
問題是,路迦該要如何解釋,自己不但不甩開多拉蒂,還要花時間陪她遊歷大陸、陪她去找一個賞金獵人?
“人是極夜執意要找的。說起來,她也只是在履行自己的契約。”路迦淡淡地說,話裡並沒提及“她”到底是誰,但兩個人都知道他在說誰。“所以你說反了吧。該要不顧反對、也要跟上的人,其實應該是你。”
光聽路迦的口吻,永晝幾乎要以為他對信裡與命令無異的措辭一無所知,而從他口裡所出的一字一詞均為真實,並且全為真實。
“哦,所以這就跟少爺你一點關係都沒了?勃勒提勞說的話我還記得很清楚,一個外人都能從眼神裡看出來,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掩飾,只有你才清楚。”永晝抬眼看了看朝街的一扇窗戶,恰好撞進塞拉菲娜。多拉蒂的雙眸之中。他下意識掩住了自己的口型。“如果凡比諾的人知道了你們的關係,你覺得他們會對多拉蒂做出什麼……?號稱可以屠龍弒神的咒殺魔法,連神佑者都逃不過,你比誰都要更清楚,否則海語戰爭根本不會發生。”
“如果他們知道了的話。”有灼熱視線定在背上,路迦也留意到永晝的異常,他的契約者說什麼都不會避開極夜,來者是誰已經很清楚了──他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澄清。“而且我們之間還什麼都沒發生過。”
永晝為了其中一個字挑起眉毛。
“真的?我以為你們從山谷回來之後就……”眸裡帶金的少年微仰了首,讓窗邊的人把他的話語與表情看得更清楚,“那麼久了,竟然還是什麼都‘還’沒發生過……這跟在凡比諾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啊。”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落下,他朝塞拉菲娜。多拉蒂拋了個格外造作的媚眼。
窗邊的人伸手拉過玻璃窗,“嘭”的一聲,便已展示出態度。
永晝似乎被她的反應所取悅,轉眸看向路迦的時候唇角微勾,“窗是關了,人還沒走。不要回頭。”
“總之她要登記的話極夜也會跟著做。”路迦掏出懷錶來瞄了一眼。時至中午,獵人工會快開門了,他不能與永晝理論太久,於是選擇跳到結論。“極夜去了的話你也不能不跟。我們三個之中,你和她都在乎極夜,而成為賞金獵人,無可否認,的確是找出‘那個人’的種種方法之中,最快捷最便利的一個。”
鋼錘是聽取了鴉眼的訊息才動身北上,而後者近年已不多接任務,而是更偏向於轉介任務的一方。這樣的話,以接任務的賞金獵人去接近他,無疑更可取。
“也是最危險的一種。”永晝反駁。賞金獵人必然會與工會有所接觸,如此一來,便留下了自己的影蹤,但那也沒有辦法。正如路迦所說的,多拉蒂和他都看重極夜,為了找出“那個人”而冒一點險,他們並不在乎。既然路迦願意為了這一年而把觸手可及的榮光推開,永晝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有用。“算了,你不下手的話,也會有人替你去做,諾堤做慣了謀害多拉蒂的事情……不過登記表上需要找人附籤,你們打算從哪裡找個現役獵人回來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