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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下意識地往父親身後躲。父親鐵青著面孔對女人說:「二頭的叔叔在青海背鹽呢,他要是聽見您這句話,非把您的寶貝兒子騸了不可。您的兒子比二頭大一屆都捱打了,以後他要是天天捱打我可管不了,您還想不想讓他上學了?」
女人被嚇得直喘粗氣,她幾乎是驚恐地抱住自己的兒子,此時她兒子腦袋上那塊白布已經向外殷血了。
第一部分我們的小學(1)
小學生活沒給我們留下任何好的印象,如果不是那幫小學老師太過勢利眼的話,也許我成不了痞子。但時世難料,成不了痞子當了流氓也說不定。
我們的小學離家很近,那是一座普通的三層樓,50年代蓋的,據說那時的水泥質量好,水泥地板總是黑亮黑亮的,光線好的時候能當鏡子用。以當時的標準看,學校的設施、環境還是不錯的。只是小學的生源比較複雜,家長社會地位的懸殊巨大。物以類聚,獸以群分,學生們愛扎堆兒,學校裡儼然存在著幾個小幫派。我們當時歲數都小,鬧不出什麼大事,頂多是課間休息時相互撞幾下,幾年中倒也相安無事。
生源主要分成三大塊兒,衚衕排子房的、附近樓群的,還有一群學生是軍隊大院的。樓群孩子的生活條件相對好些,但他們終歸是地方雜牌軍,不在組織,平時也比較分散,對我們沒什麼威脅。後來樓群面積擴大到整片菜地,方路家搬來了,但十幾年後我們才認識,兩夥禍害總算是沒有會師。
軍隊大院可不一樣了,他們人多勢眾,裝備精良,這群孩子是我們的死對頭。大院門口有哨兵站崗,一副戒備森嚴的樣子,我二十歲之前就從沒進去過。軍隊大院的孩子最牛,他們穿的軍裝都是四個兜的。老媽攢一個月錢為我買了個軍挎包,他們硬說顏色不正是廢品,我回家跟老媽吵了一架,老媽氣得兩天沒吃下飯去。這群孩子是天生的群居動物,走起路來總怕掉隊,而且保證是一臂間隔。他們覺著自己高人一等,我們平時更是懶得跟他們來往。
我們四五年級時的班主任是個女的,姓劉,個子矮得不像樣子,四肢如縮在身體裡,伸不出來,狼騷兒便給她起了個外號叫小個劉。聽說小個劉是軍隊大院裡某個營級幹部的老婆,這女人平時的樣兒可大了,眼睛只看房頂,脖子上一道道的青筋總是立著的。
小個劉模樣差勁倒也罷了,這女人會變臉,技藝高超。上課提問時對軍隊大院的孩子總是百般呵護,一道題她能掰開揉碎了講上好幾遍。可要是換了我們,保證是橫眉冷對,一言不發,此時教室裡的寧靜簡直讓人覺得恐怖。
有回放學時她把山林留下了:「你的作業是怎麼回事?誰給你寫的?」說著小個劉將作業本重重地摔在桌子上,顴骨上立刻紅了。山林正要說話,此時一個男同學走過來:「劉老師我走啦。」小個劉整張臉都紅了,她笑得面若桃花,呵呵直喘:「回家問許參謀好,路上慢著點。」
小個劉太招人恨,平時我們沒少扎她的腳踏車胎。大家都盼著她能住幾回院,可這女人的身體出奇的好,有一次下雪她摔了個半死,可第二天依然精神抖擻來上班了。不過那回開家長會,小個劉的人可丟大了,這事多虧了狼騷兒他爸。
那次的家長會是五年級是期中考試的總結,全班同學都站在後排罰站,家長坐在我們的位置上。其實也難怪小個劉生氣,班裡成績表的後五位全是衚衕裡的孩子。小個劉越叨嘮火氣越大,最後她突然蹦出一句:「衚衕裡的孩子就是沒好樣的,升學率都讓他們帶下去了……」
這句話就像扔進茅坑的磚頭,教室裡嗡的一聲就炸了。要知道屋裡至少坐了一半衚衕裡來的家長,狼騷兒的父親第一個跳了出來。他有三件看家本領——燒鍋爐、喝酒、侃大山,不喝酒時是衚衕裡第一大貧蛋,鄰居們都叫他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