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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啐了一口,道:&ldo;瞧你越發膽大了。公主何等身份,也敢在背後嚼舌頭!&rdo;
青黛嗤地一笑:&ldo;嚼了又怎樣?橫豎這裡沒外人,我才不信姑娘會將這話傳到他們耳朵呢!&rdo;
碧落不覺苦笑,這妮子,倒是個有膽有識的玲瓏人,只不知當年怎肯聽了叔父擺布,給賣到了段家去?
一時青黛端了碧落的換洗衣裳出去,碧落正取了本《莊子》看時,忽聽到窗欞被人叩響。
&ldo;篤篤篤,篤篤,篤……&rdo;
三聲,兩聲,一聲。
正是慕容氏的眼線和碧落約定的記號。這一年多來,一向是碧落向外傳訊息,外面卻從沒主動傳過任何訊息進來。
碧落微一咪眼,忙衝過去開啟瑣窗。
果然是那個姓宋的中年內侍,他向碧落恭敬地低一低頭,迅速取出一張紙條交給碧落,然後轉身而去,懶懶散散的平庸模樣,匯到成群的內侍之中,如水滴湧入大海,再也分辨不出。
碧落匆匆關了窗,微顫的指尖開啟紙條,果然看到了再熟悉不過的筆跡:
&ldo;若聞苻堅敗訊,速離長安。念卿甚!念卿甚!&rdo;
接連兩句&ldo;念卿甚&rdo;!
碧落眼前忽然就模糊了一片,而心中則說不出的酸還是甜。
慕容沖想念她,慕容沖那麼明瞭地表達著他的思念!
若聞苻堅敗訊……
這麼說,他至少是有幾分把握,苻堅可能會敗?她就可以無聲無息地潛回平陽,回到慕容沖身邊……
從此,再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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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熱淚盈眶際,忽聽得外面有宮人通傳:&ldo;姑娘,南陽公主來了!&rdo;
苻寶兒?
碧落一驚,忙擦去淚水,將紙條丟入屋角的暖爐中。紅黃的火苗乍然一亮,迅速將那叫碧落眷戀不已的字跡吞沒。
&ldo;碧落!&rdo;屋外已傳來苻寶兒脆生生的喊叫。
碧落忙堆出笑來,掩去自己的淚痕,迎上前去道:&ldo;公主,今兒怎麼有空來了?&rdo;
苻寶兒已蹦跳著歡喜走進來,笑道:&ldo;幾次路過這裡,總關著門。楊定說你指不定窩在這裡發芽了,我就來瞧瞧芽有多長了。&rdo;
她牽了碧落的手,忽而驚訝叫起來:&ldo;碧落,你變漂亮了!楊定,楊定,你看,碧落今天打扮得很漂亮!&rdo;
楊定果然一齊進了紫宸宮,卻沒有踏入屋來,默默靠了廊下的柱子,抱了華鋌劍,正向碧落凝望。他的唇邊有慣常的懶洋洋笑意,眉眼卻很沉靜,微帶迷濛,再不知在想什麼。
&ldo;楊定!&rdo;苻寶兒見楊定沒理會她的話,頓時提高了嗓門。
楊定立刻笑了起來,走上前兩步道:&ldo;碧落一直很漂亮啊,我沒覺出有什麼變化呢!&rdo;
苻寶兒似對楊定的回答挺滿意,笑道:&ldo;也是,當初我就覺得碧落做我三哥幾十房姬妾中的一個,太糟蹋了。什麼時候還是求父皇把那門破親事取消了才好!&rdo;
碧落淡淡一笑,自是不好回答,只是立時聯想起慕容沖那句&ldo;念卿甚&rdo;,不用胭脂,臉上也是明霞一片了。
楊定默然望她一眼,緩緩跟在二人身後,並不說話。
一時苻寶兒將碧落拉出了房,沿了廊下一路走到竹林邊,四下打量著直嘆氣:&ldo;碧落,你這宮裡,怎麼這麼冷清?一點都不好玩!&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