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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他冰涼的手抓住阿藥的手,讓她把耳朵湊到自己嘴邊。
少女的臉在黑暗中滾燙起來,她緩緩低下頭,鬢髮拂過男人的臉頰鼻尖,聽到一個異常微弱嘶啞的聲音對她說了一句話。
阿藥一下子僵直,一直過了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那句話的意思。
她甚至不確定聽到的話是不是她所想的那個意思,於是就著那個動作又問了一遍。
&ldo;你說什麼,可以再對我說一次嗎?&rdo;
清次冰冷的手指收緊,他從來沒有這樣艱難地表達過自己的意思,但還是儘量的,一字一句希望能夠清楚地讓阿藥明白他說的話。
&ldo;幫我離開這裡。&rdo;
這句話在阿藥聽來,就像是在自尋死路。
他受了重傷,又差一點死去,就算在城中天天受人照顧也未必就能夠痊癒,這樣走出去難道不是死路一條嗎?
&ldo;為什麼?&rdo;
阿藥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手正被一個男人握著,她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詫:&ldo;秀家殿下讓我來照顧你,無論如何,難道不能等傷好了才走嗎?&rdo;
清次不說話,卻把眼睛轉向了牆角。
阿藥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裡的刀架上放著兩把刀。
一瞬間,這個年紀輕輕的侍女忽然閃過了一個強烈的念頭,不禁感嘆道,是啊,還沒有看過他揮刀呢。
每一次和這個男人同處一室都是他身受重傷需要照顧的時候,雖然阿藥也知道這些傷正是因為和人生死相搏造成的,她卻沒有親眼見過。
聽說這一次,也是在天守閣以一人之力斬殺了十幾個刺客,並救了秀家殿下的性命。
這麼說來,那一定是非常英勇豪邁,令人仰慕不已的吧。
儘管阿藥覺得以清次現在的狀況要獨自離開是一件困難重重的事,但是不知為什麼,想到剛才冷著臉走出去的光正,她卻點了點頭。
&ldo;既然如此,請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著。&rdo;
阿藥掙開清次拜託她的手,又用自己的雙手握緊,說了這樣的話。
她看到清次點頭才鬆手,把他放下後端起一旁的水盆去外面盛了熱水回來,跟著替他清洗身體,又把傷口重新包紮好,為他穿上乾淨的衣服。
黑色的窄袖單衣穿在白色的襦袢之外,又用同樣黑色的兩寸結帶繫好腰間,阿藥一絲不苟地做著這件事,最後從牆角那裡把刀拿過來為他插在腰帶上。
這些年來,不知道有多少個女人為清次穿過衣服,有多少女人的手指在他的懷中流連不去,但唯有這一次,他的心中單純地只有感激。
即便是那些妓戶中的遊女也有心地潔白毫無可憎之處的,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從小在城中長大的少女呢。
她能夠這樣果斷地幫助自己,甚至沒有考慮到後果,除了情意之外,一定還有著更微妙的東西存在吧。
酉半暮時,天色漸晚,下過雨後的天空暗得比平時更早。
阿藥扶著清次,把他送到遠離本丸御殿的北之丸門外,讓他從侍從們方便進出的通路透過。
天色一片漆黑,也看不清路途,阿藥站在門邊,把幾個包好的握飯塞在清次的懷裡。
&ldo;請多保重。&rdo;
清次扶著牆接受了她的好意,但是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卻聽到阿藥用期待著的,並且是滿懷信心的語氣對他說道:&ldo;下一次,請讓我看看您揮刀的樣子吧。&rdo;
你可不要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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