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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惠翻著眼睛把又吉讓進屋內,一邊關門一邊問:&ldo;明天還有錢交房租嗎?&rdo;
&ldo;明天的事很難說,也許找到合適的活幹就不用發愁了。&rdo;
&ldo;能找得到嘛!&rdo;
&ldo;唉,找活幹倒是不難,就是……&rdo;
又吉把腰邊的刀抽出來放在地上,唉聲嘆氣地搖了搖頭。
&ldo;就是什麼?&rdo;
&ldo;每次被拒絕的時候都被人說&l;武士還要幹什麼活啊?&r;&rdo;
聽到又吉這麼說,阿惠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也不掩口,直笑到前俯後仰,說道:&ldo;哪有你這樣的武士,他們是在耍弄你呢。&rdo;
對於孀婦的嬉笑,又吉也毫不在意,反而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ldo;這樣吧,又吉老爺,我讓你賒欠一天的房租,明天去找活乾的時候,把刀留在這裡怎麼樣。&rdo;
&ldo;那怎麼行。&rdo;
又吉搖頭:&ldo;不行。&rdo;
阿惠撇了撇嘴,冷笑著說:&ldo;又不是什麼寶刀,話說回來,你真的懂怎麼用刀嗎?至少也拔出刀來讓我看看嘛。&rdo;
聽到她這麼說,又吉把地上的刀捧過來,一手握著刀柄一手握著刀鞘,兩邊用力把刀拔了出來。
就連拔刀也彷彿帶著種生鏽般的聲音,聽著叫人齒酸,阿惠浮腫的眼睛細細打量著刀刃,忽然就發出了一陣笑聲。
&ldo;啊呀,這可真是了不起的寶刀,可以拿來當鋸子用呢。&rdo;
她笑得快要窒息似的,用手按著右邊的腰,彎著身子一陣陣地抽搐。
又吉用手指摸著刀鋒,有些不好意思地道:&ldo;稍微磨一下就會很鋒利,明天我就去磨。&rdo;
&ldo;我看不必了,這樣的刀砍起人來才過癮啊,一看就讓人覺得好痛哦。&rdo;
&ldo;嗯‐‐&rdo;
又吉習慣地撫著自己的下巴,窗外忽然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雷鳴。
&ldo;天氣變壞了。&rdo;
悶熱的夏夜頃刻間落下了暴雨,阿惠站起來走到窗邊去關窗戶,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這麼晚了,又會是什麼人?
阿惠疑心地往破落的木門望去,想開口問一聲卻又不敢,最後跑到又吉的身邊說:&ldo;又吉老爺,你去看看外面是誰,如果是想來避雨的,可千萬別讓他進來。&rdo;
&ldo;這麼大的雨,讓人進來避一避也是應當的吧。&rdo;
&ldo;這裡又不是避難所,不過如果他肯出錢就另當別論。&rdo;阿惠搬出盆罐放在漏雨的地方接水,又抬起頭說:&ldo;你要是不把他趕走,就也和他一起出去淋雨好了。&rdo;
又吉無可奈何地把刀放在草蓆上,站起來去開門。
木門開啟的時候,剛好有一道閃電亮起,門外站著一個年輕男人。
&ldo;有什麼事嗎?&rdo;
&ldo;能不能讓我進來避避雨。&rdo;
又吉躊躇了一下,就聽到阿惠在裡面說:&ldo;快走開,沒地方給你避雨,去別處找找吧。&rdo;
整條巷中都看不到燈火,唯有這裡還隱約點著燈。
門外的人卻沒有堅持,正要走開的時候,又吉忽然看到了他腰邊佩著的刀。
&ldo;您是武士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