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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沒開口的詞語,像玻璃渣般被我活生生嚥下去。
我以為自己聽錯:「……什麼?」
「其實……上次麻煩你趕去車站,是因為我……我前夫要搶走孩子。」
夏溪望著我,我看出她紅了眼眶,可卻忍著沒哭。
我僵硬的放開夏溪,整個人被這個訊息打懵。
夏溪,有孩子……
她接下來的話,我聽得恍恍惚惚。
只記得她說,作為母親她一切都會以孩子為重,說讓我放下她再找個好姑娘,說我們都有了各自的生活……
最後她要離開,我追出去拉住她的手腕,像抓住救命稻草般。
有個問題,雖然現在問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但卻一直梗在我的心裡。
「小溪,七年前你為什麼離開?為什麼拋下我?」
夏溪愣住,她抬頭看著我。
許久之後,她苦笑著對我說:「安知樂,如果這個理由能讓你好受,那就是它吧。」
她還是沒給我答案。
晚上,我坐在書房,一張張翻看著照片。
我明白了一個現實問題。
七年的分別,在毫無聯絡的時光中,我們的生活早已不同,甚至可以說天差地別。
或許我不該固執,應該再次試著,把夏溪從習慣和記憶中剔除。
把照片收好,開啟電腦,給科主任回覆郵件。
從年初開始,他就一直找我談話,想讓我帶隊出國訪學,是一個為期三個月的臨床觀摩專案。
之所以固執的讓我帶隊,是因為那是我以前研究室掛靠的醫院,人和地我都熟悉。
我一直沒答應。
畢竟出國那幾年的記憶,著實算不上美好。
自打回國,我就沒想過會再回去。
可現在……
我望著郵寄傳送介面發呆,滑鼠在傳送鍵上方停著,遲遲沒有點選。
最後,我終於按下確認。
看著彈出成功投遞的提示框,我有種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真可笑,明明當初有那麼多選擇,最後還是不顧一切地回到這個城市。
現在又逮著機會想逃離片刻。
彷彿七年前重現,唯一不同的,就是這次是我主動選擇離開。
我伸手握住檯燈,燈光從指縫衍射,刺眼的光芒變得柔和,我也漸漸平靜下來。
腦中開始想,若是二十四歲的安知樂,會如何做。
肯定毫不猶豫的說,有孩子又怎麼了?!我們一起養。
可三十四歲的安知樂不敢開口。
耽誤夏溪的人生,我已經罪無可恕,又怎麼能信口開河,自詡能負擔起孩子的責任。
我已經沒有了年少的無畏和莽撞。
原來,不知不覺間,我也被現實磨平了稜角。
徒勞的掙扎是無能為力的,這次或許,真的是該放棄了。
七月,我帶著九個人坐上飛機。
其中就有小齊。
作為我們的科室骨幹,正是耐用的勞動力,原本主任不想放人,但在我的堅持下,才得以通融。
小齊這孩子是偏科型選手,坐不熱科研凳子,但手上功夫算整個大科的佼佼者,參加這種觀摩更有利於他的發展。
這次學習是和臨省某市中心醫院一起的,看見對面帶隊領導後,我覺得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竟是排球隊的師兄。
去醫院時,我倆坐在一起,聊了工作和研究方向,最後談到生活。
他已經結婚了,孩子秋天上小學四年級,他頗為鬱悶說小孩智商好像沒繼承他們兩口子,每次考試成績都是及格線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