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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了大門,又走進後臺,四周一下清靜下來,許多扇門敞開著,飄出令人熟悉和心安的木箱並油墨的味道。
莊景走著走著,悄悄勾起了金竑的手,在這個地方牽手,有種不一般的、隱秘的小快樂。
金竑偏頭看莊景,總覺得他今天有哪些不一樣,似乎格外興奮一些。不過一想,這是和他有關的節日,是一場久別重逢的故地重遊,他開心些也是應當的。
後臺雖然清靜,但也有工作人員擦肩而過,金竑牢牢握住莊景的手,但同時也貼心的用半個身子把莊景遮擋在牆壁內側。
這時,一個抬著掛戲服鐵衣架的工作人員路過,莊景這個不老實的,竟然把臉露出來,和那人打了個招呼:「小李!」
工作人員反應了一會兒,才認出這個聲音,是他那天在鳳山彩排時錯認成女孩兒的男旦。他把鐵衣架放下,看到莊景的臉愣了一會兒,目光又轉到他和金竑緊握的手上,臉紅著朝他們兩個點頭問好,扛起鐵架子匆匆逃走了。
「這是槐槐新招的劇務小李,才十九歲,是個面嫩的孩子。」
金竑意有所指地說:「你和鳳山京劇團的人倒挺熟的。」
額,怎麼又差點說漏了。莊景趕緊打個哈哈:「這畢竟是我原來的大本營,作為長輩偶爾也要去關心一下後輩嘛。」
這時候兩人已經離金竑的化妝間不遠了,他推推金竑:「四哥,你和槐槐的《遊龍戲鳳》選段是第一個節目,快點去化妝吧,我在臺下等著你。」
金竑放開莊景的手,理理他剛才被弄歪的禮結:「要兩個小時才能見面,我會想你。」
莊景揮手:「您還是想著戲吧,別說土味情話了,快走吧。」
無情地催著金竑進了化妝室,莊景立刻往反方向走,很快進入了一個離金竑很遠的單人化妝間。
莊景換上水衣子,坐在明亮的一面大鏡子前。
他習慣自己化妝,勾勒一張臉的過程,也是將將劇中人物的靈魂一點一點注入自己身體的過程。
莊景從前就告訴自己的學生,戲曲是程式化的藝術沒有錯,但你們在臺上演的永遠不是固定的動作,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的手很快,先是把粉底均勻的塗抹、拍打在臉上,然後再拍上底紅,用散粉定妝,到這一步,底妝就結束了,這時候臉和唇都有大片的白色,看上去並不怎麼好看。
但沒關係,接下來的步驟才是重點。他今天要扮的是李鳳姐,一個天真活潑卻又俏麗多情的姑娘,他的手往上一勾,流暢而上翹的眼線便在眼尾拉了出來,刷子輕快的掃動,在眼周將胭脂暈染的自然嬌嫩,唇用特殊的胭脂來上色,畫出飽滿圓潤的菱角形狀。
莊景停下,用濕紙巾擦拭自己沾上了紅色的雙手,梳頭師父替他貼片子,勒頭,插首飾,最後在鬢邊插上了一朵怒放的粉白色海棠花。
莊景站起來,穿上淡粉色繡花短襖和同色長褲,再系黑色飯單和黑色四喜帶,鏡子裡已經是一個灑落可愛的酒家小女兒了。
他對著鏡子按了按頭上那朵海棠,一會兒金竑就要把這朵花給撿起來,戴在自己的頭上了。
他想著,唇便微微一彎,萬種風情聚焦在眉梢眼尾,把梳頭師父都看得有些呆住了。
娛樂圈裡年輕帥氣的男孩不要太多,但不是所有人都適合扮成旦角,有些骨相不柔和的人畫了戲妝,越發顯得整張臉崎嶇不平,要多醜有多醜,看上去跟個鬼一樣。有些扮相不錯的,如果沒經過專業訓練,動作起來也不是那個味道。
可是莊景卻是個例外。他扮上以後就是個絕色佳人,一顰一笑更是把旦角柔美的那一面展示的淋漓盡致,一點也看不出是男兒身。
可惜了,梳頭師父想,要是莊景從小開始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