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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沈昭自主投進蘇硯的懷中,附耳靜聽胸膛下遒勁有力的心跳,她抱他抱得很緊,“阿硯,很快,我們可以出去了。”
蘇硯也抱緊了她,“阿昭,出去之後,你可定要好好的。”
聞言,沈昭一怔,她又何嘗不想好好活下去,何嘗不想和蘇硯相將白手?可是,她的命已經定了,算算時間她也只有四年可以活了……
不過,也不知怎麼了,現在的她面對這個事實竟然泰然處之了。生命來之不易,那麼即使死神將臨,只要生命一刻沒有停止,她便不會再自貽哀慼,徒添己憂了。
山間的日子雖然閒澹,可對沈昭而言,才從刀口舔血中退下來,面對突然慢下來的節奏,還是有些不適應,百無聊賴之際,也只能望江吹風。
也不知這易水寒中的水榭樓閣究竟是何人所建?竟和五萬年前的一模一樣,也就是說易水寒的建築其實已經存留五萬年之上了。
長長的水榭一頭連著岸邊的樓閣院落,一邊連著大河中間的亭子。
兩山夾風略有急驟,掠過水麵搶了些許水汽,導致低空霧濛濛的,日頭便也模糊成一團白光。
沈昭側倚亭欄,偶有青鳥輕點水面又匆匆飛去,只餘圈圈漣漪,餘韻不盡。
許是觸景生情,她回想起這二十幾年自己走過的路。人人都說生活處處有趣味,可想了想,她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竟然是在七歲之前,和家人在撫雲臺與世無爭的日子。即使歲月久遠,記憶模糊,然而那份愜意還是叫她每每念及便心有暢意。
水風多過眼,竟叫她溼了眼。恍惚間她又清醒過來,自己不過才二十多歲的年紀,卻總感覺歲月冗長已過半生。這些年風雨滄桑,她一路從刀光劍影裡走來,這樣的日子的確也談不上享受。
如今的她歷盡千帆,看淡人世,直至此刻她方曉明,原來不論是成仙正道還是報家族血仇,自己所求的從來都是無愧於心,從來都是一生無所待。
風過時,江上波光似魚鱗翻飛,明亮晃眼,清晰可見水下魚兒競相爭食,水上鳥兒調皮戲水。倏爾,她便覺先聖人存留千古的文字映照在了現實裡。
不管是眼前的水下魚和水上鳥,亦或是文字裡的鯤鵬和斥鴳,本無需更豔羨誰些?本就沒有高低之分,這一切無非是視野的別隔,他們都有適合自己的天與地,在自己的世界裡逍遙遊,這才是大道真理。活好自己,不必執著一些原本就不可能實現的事,珍惜享受才能舒狂快活。
以前讀過些書,也聽別人講過有關神妖世界的隻言片語,她便對這個世界嚮往至極。可如今陰差陽錯來了這裡,瞭解了些許因果始末,便覺神妖也好,人族也罷,是非因果不會顧忌眾生身份而區別待之,它總是洪水猛獸淹沒時間長河,吞併生靈純性。
對你好?錯也罷?世間大義又如何?人情小愛又怎樣?不過因果迴圈無休止,俶擾於愛恩情仇,陷落進利慾名謀,在無可奈何中困頓羅唣,最後又在無能為力的深海里徹底死寂。恰好,這一切,她如今已然能遊刃有餘地應對了。
“阿昭。”突有人喚她,也亂了卻才的思緒,可她並不慍,轉頭看去,蘇硯從水榭的另一頭走了過來。
忽有風攜來一團水霧,頃刻淹沒蘇硯的笑,沈昭對此只得霧裡看花,卻覺別有一番心焦抓癢。
可下一秒,蘇硯便穿水霧而來,他用銀髻固起的馬尾絲絲縷縷,被風撩撥得花枝招展,在他臉上迎迎送送也沒個安分。
來了這亭中,蘇硯看著石桌上齊全的筆墨紙硯,不禁打趣,“阿昭向來不喜文墨,如今這是轉性了?”
沈昭道:“還不是鎏鏡擺上的,說是要練字作詩,卻是個一陣風的,這會兒竟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蘇硯瞧著硯中幹得龜裂的墨,和那被風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