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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緊張地耳垂通紅,某狐狸家主光明正大與之「調・情」,語調悠揚:「舟舟,還有腿長哦……」
第13章 十四歲所見
憐舟脖頸都被染上淡淡紅暈,俯身雙臂環過晝景腰肢,軟尺輕纏。
極為乾淨的女兒香順著少女領口鑽出來,晝景好整以暇瞧她不斷升溫的耳垂,作弄心起:「舟舟,裝你也要裝得像點啊,太鬆了,緊一點。」
緊?還能怎麼緊?憐舟耳邊不知怎的迴響起昔年勾欄院裡聽到的葷話,氣得牙齒發顫,骨縫裡蹦出來的膽量使她不管不顧瞪了某人一眼。
晝景被瞪得沒了脾氣,閉嘴不吱聲。
四圍寂靜無聲,家主與夫人調・情,侍者與僕從哪能在旁看著?
憐舟尚未意識到這點,指尖輕顫顫著,認真記下測量好的數值,腦海倏地冒出一個念頭:晝景身為男人,腰竟和她一般細,彷彿一不留神就會如柳枝折斷。
論起婀娜細腰,憐舟這把纖腰沒幾個女子比得上,可偏偏一個男人……
無怪乎晝景會成為艷煞九州的第一美男。
「唔,還有腿……」晝景逮著機會笑嘻嘻同她道。
衣袍下長腿動了動,憐舟耐著性子與之配合,若非看在萬金的份上,她彎下腰,留給晝景一道完美的脊線。
狐族向來以美色自傲,哪怕是教晝景評判,舟舟姑娘的身段姿容也是一頂一的好。
生得如此出挑,卻能全須全尾來到潯陽,想來也是個聰明有急智的,再觀她對男子出奇的防備警戒,長這般大,應是沒少被騷擾。
一切進行的好好的,憐舟打心眼裡讚嘆晝景好身段,倏爾,背脊僵直。
如潮水驟然湧來的畫面令她腦子亂糟糟的,喉嚨泛起一陣乾嘔。
「舟舟?!」
憐舟肩膀顫抖,恐懼厭惡佔據了她的心,使她不能聽清晝景在說什麼。
她小臉雪白,唇無血色,察覺到此地唯她二人,喃喃道:「阿景,我……我不想這樣……」
「不想哪樣?」
喉嚨發緊,軟著腿站起身,半晌,她長呼一口氣,壓抑住所有驚惶。
軟尺的另一頭被塞到某人掌心,她眸中帶著懇求:「如果可能,阿景,這輩子我都不想屈居男子之下,和你無關,是我,是我自己的問題。」
眸子水潤,一眼望過去,恍如沉浸於江南一重又一重細雨淋漓的水霧,晝景看得短暫失神:「哦……」她笑容真摯:「那就不量了。」
雖然不明白出了何事,可對待美人,她常存兩分憐惜。
此間突發之事被埋在兩人心底,出了錦繡坊大門,不過一個時辰,城中百姓發自肺腑地感慨他們漂亮的家主有了心儀之人。
新婚燕爾,大抵世人都願見有情人終成眷侶。
回去後,入夜,憐舟裹著錦被陷入骯髒的夢魘。她額頭生汗,昏昏沉沉破碎的音節自唇邊流洩,驚醒睡在床榻的人。
晝景睜開眼,眼裡閃過一抹苦惱:這是怎麼了?
夢境,十四歲那年。
爹為娘殉情後的第四年,憐舟為了生計不得不拋頭露面疲於奔波。
十四歲,骨相勻稱,姿色初成。那份溺在蜜糖的柔弱嬌美對於一介孤女來說,是致命的危險。
是以每次出門她都要做足偽裝,抹去七分嬌色。
但她還是被人牙子盯上了,一覺醒來,腿腳被綁,被關在一家青樓的柴房。
易容沒被識破,看在她年紀小、聰明機靈,老鴇不願早早把人毀了,僅派她伺候樓裡一名娘子,偶爾也要為客人斟酒。
那是她最無助最黑暗的日子。不染塵垢的心靈被世間險惡汙濁,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被迫看了太多骯髒。